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有点让我心痛。今日提笔记录一下。
我的外公外婆分别在我初三和高一的时候去世了。他们都是30年代出生的,一直到去世的前一刻都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心思都在不怎么孝顺的儿女身上。
昨晚竟然梦到了他俩,梦见我们一家开车接他们去我们家过年,去过好日子。
外公外婆有六个孩子,四个儿子,两个女儿,我妈妈是最小的女儿,也是外公外婆最疼爱的孩子。小的时候妈妈就和我说,我出生的时候因为是女儿,我爸还有点失望,他更想是个儿子,觉得可以和我哥兄弟两个了,也是有点重男轻女的意识。我的外公就非常高兴,这样刚好一儿一女,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这样他最爱的小女儿老了也有个疼她爱她的保障了。我当时听到并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年龄小,也不懂,而且我老爸也很疼爱我,甚至比哥哥都爱。
想到外公外婆,总有一些歉意和悔意涌出。不知道是不是都是这样,对于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的对比,总是更爱外公外婆一些。我们一大家没有什么富裕的家庭,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村人。小时候,妈妈去外婆家的时候,都是骑着自行车,四十分钟左右,还有两个超级大上坡,回来的时候比较爽。妈妈每次去,我和哥哥都会争着抢着去,可是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妈妈就是不让我们跟着去,就算打哭我们也不准。
后面我和哥哥渐渐大了一些,哥哥先会骑自行车了,哥哥特别喜欢带我骑行,但是由于哥哥骑的比较猛,又不稳,害我直接摔了好几次,每次都是胳膊腿摔伤。导致后面我都不敢坐后面。印象中听说,有一次,哥哥骑车去外婆家的路上,从一只鹅的脖子上压了过去,那只鹅也没死,然后飞快的逃离现场,生怕主人看到让索赔。
再到后面七八岁的时候,我也会骑自行车了,我和哥哥经常一起骑车去外婆家。路上还会休息一会再骑行,有时候经过小山头还会摘几只野花。
寒暑假的时候妈妈也不让我们呆外婆家太久,每次都约定最多一周,有时候过了四五天,外公还会说是不是该回去了,害得我回家的时候还和妈妈学,外公撵我们回家,以至于这个成为了后面开玩笑的笑话。
后来哥哥大了,不怎么吵着去了,但我还没那么大,依然吵着去。
到了外婆家,由于妈妈总是说邻居家的姐姐像我这么大的时候,经常打扫家里和做饭,所以我和哥哥都是八九岁就会煮一些简单的饭菜,刚开始会炒糊,煮汤会糊,妈妈从来不嫌难吃,因为她刚刚干活回来,没有力气煮饭了,有的吃就很高兴了,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孩子煮的。后面我从妈妈了解到,不让我们久住的原因是外公外婆年纪大了,还给我们做饭,怕累着他们。在外婆家的时候,我还扫过地,切过土豆,外婆笑嘻嘻的夸我好厉害,切的真好,以后可以帮妈妈分担一些家务了,听到外婆表扬我,我很开心,干的更起劲了;
因为外公外婆年纪大了,七十多了,眼睛,耳朵也不太好使,又很节约,经常听说,他们吃有味道的菜还不知道,做的饭不怎么干净之类的话,但是我就是喜欢外公外婆做的饭,就是爱他们。
我们每次去,基本上外公都会买猪头肉,凉拌吃,还有凉拌莴苣,春菜拌豆腐,都是外公的拿手好菜;爸爸每次基本上都会喝的醉醺醺的回家,因为和外公一起喝酒很开心,爸爸也很尊敬外公,也是因为外公的坚持,妈妈和爸爸才会走到一起。
外公给我的印象就是喝着白酒,闭着眼睛,开始交代小辈过来人的经验之谈,外公是之前村里的书记,家务活总是指揮外婆干,外婆也是心甘情愿的听着坐着,两个人很和睦,一直相守。
每次去的时候我都尽量去给外婆买些吃的,大多数也是妈妈交代的。外婆每次都说乱花什么钱,你们也没什么钱,不要乱买东西了。外婆和我说过,长大了要好好孝顺你妈妈,你妈妈不容易,我记得外婆那诚恳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说,你是个好孩子,好好上学,长大了有出息了,好好孝顺妈妈,让她享福。
我不知道外公外婆自己在家的时候是怎么度过的,外公还能看懂电视,外婆是看不懂的。秋天的时候,七十多的老人了,还帮儿子拔山上的花生,每次手都磨出血还不停,现在想到好心疼他们,他们怎么这么傻。
后面我渐渐初中,去的时间少了很多。外公在我初三上学期的时候过世了,听妈妈说过世前还把自己存的几千块钱拿来分给儿女们,两个老人没有任何收入来源,是怎么存的钱,平时是多么节省啊。他也不想想外婆还在,外婆以后怎么生活?除了我妈其他人都接着钱了,害得我妈说了一通,平时不怎么好好孝顺,最后一点的命钱还拿着。外公就这样离开了我们,我已不记得当时我的心情,现在反而更心疼。
外公去世后,外婆就六个儿女轮流照顾,每次在儿子家的状态都是清瘦了些,手指剥花生米,剥出了血泡还依然在剥。在女儿家就可以舒服一些,也不要干什么活。
后面渐渐的外婆估计也不习惯来来回回的折腾,加上年纪大了,后来身体越来越不好,相隔了一年多外婆也去世了,那时我记得我上高中,我没有去外婆的葬礼,因为我不敢....
亲爱的外公外婆,我没有机会来孝顺你们,但是我依然深深的爱着你们,我会把亏欠你们的爱,全部给你最爱的小女儿-我最爱的妈妈。
你们无私的爱你们的儿女,爸爸妈妈也是无私的爱着我们,我不希望他们像你们一样一直到死前都给儿女,我希望他们多爱爱自己,最后的二三十年为自己活着,我会尽可能的引导他们这种意识,我像比爸妈爱我多一些爱他们。
昨晚的梦心痛痛的,又甜甜的,我想一定是外公外婆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