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穿越迎宾桥去上班,傍晚和夕阳回来的路上去趟超市。每个晚上在安静的河边跑步,每个周末去江浙周边游玩。我以为我很开心,直到我发现,即使没有这一切,也不会有人觉得我过的不好,有了这一切,也没人和我分享生活的好。
孤独很可怕,让原本丰富多彩的生活,在你冷静下来的一瞬间,失去了颜色。”
睡前故事:孤独星球
我得承认,我真的非常讨厌一个名字叫赖声川的戏剧家,因为我原以为我跟这家伙一样幸运,遇到了我生命里的“乃竺”,但是没想到我的乃竺,她逃走了。
最让我生气的是,以前都是我从姑娘们的身边逃走,而这次竟然是姑娘先从我身边逃开了,气不过大约是因为挫败感太强。
在乃竺面前,我从不抽烟,现在可以了。
我疯狂抽烟,把自己呛到也不停,我打开电脑,又合上,打开电脑,又合上。打开电脑,三个小时没有停。中午12点,我写完了小说框架。
好累,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下沉,又重又大的石头,又轻飘飘的失重感,去他妈的,坏了,坏了。我竟然在难受,行走江湖那么多年,我竟然在难受。
我瘫坐在地上,好渴,我大吼,老罗,给老子倒杯水!
老罗悻悻地打开门把水递给我,脸上带着恶心的笑,说分分合合很正常嘛。
现在连他都敢嘲笑我,我把水杯砸了出去。
她就住在我隔壁楼里,面子大过天,我不能让她知道我是这个样子。这女人现在在做什么,不能,我不能拉下脸去找她,绝不。
(一)
一开始我见到乃竺只是发觉她有点特别,跟我以前遇到的女人不一样,她看起来很稳重,不是我想象中小女孩的样子。知道她单身我挺震惊,因为她蛮漂亮。那时候我已经空窗了半年多。
和她吃完晚饭,我把剩菜打了包,乃竺没有任何异样神情,我对她多了些好感。
第二天我们一起去见一家影视公司负责人,听说对方要招募小说家,在一个茶馆里那老男人在我们面前一直画饼,画饼,听得我心里直骂娘,最后乃竺说谢谢您给我们机会,具体合作细节我们还要好好想想。
跟老男人say完goodbye,我和乃竺一起去吃午饭,在路上她特别认真地看着我,说那人不靠谱,版权和合同界定都模糊得很,我们没必要为他们新打磨出一套流程。
突然我的心就松动了,因为我确信我听到了她说“我们”,温暖的女人,所以那天晚上我还想见她,第二天早上我还想见她,第二天中午我还想见她。
乃竺是个好姑娘,这是我哥们和我哥们的女人的评价。是的,我带她见了我朋友。他们都说她漂亮又好相处。
我是个不能承受孤独的男人,这点我得承认。昂哥告诉我,这妞儿挺难得,如果真要跟人在一起,花花肠子要收收了。我莫名有点兴奋。
嚯,现在想起当时鼓起勇气牵她手,真不知是对是错。
最开始,我觉得她是个成熟女人,后来知道她是个单纯女人,再后来知道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女人,最后知道她是个非常心软但又非常心狠的女人。
被她决绝地伤害了两次之后,我决定搬离这个城市,因为有人曾经说过,缓解伤痛有两个办法,时间和空间。
时间过得很慢,一年不可能用一天过完,所以从这里离开也许是最快的办法。
很快我收拾完了所有行李,跟老罗他们打完招呼,我就走了。在离开南京的大巴车上,我在想,我决定离开究竟是出于自我保护,还仅仅是我无法面对乃竺的决绝。
但是老子不管,我不能被同一个女人再拒绝第三次,老子拿得起放得下,决定走就不会再回头。
我很快找到了新的住处,买了一张舒服的新沙发和床,决定开始新生活,嗯,跑步,对了,要开始跑步。嗯,旅行,对了,要开始旅行。嗯,写小说,对了,要开始写小说。呀呼,女人算什么,老子把过的妹没有一只手也有两只手了,乃竺算什么,老子说忘就忘。
我忘得真的很快,出差、吃饭、喝酒、唱歌,给甲方起外号,构思小说,生活充实得一塌糊涂,那一两个月的记忆好像从我脑海中抹去了,突然感觉很庆幸,谈过的恋爱多就是好,老子昨天夜里难受今天就好了,像从来没有用过心一样。
一时间不知是喜是悲,不受伤害的感觉真好,因为不太痛。
可是真的很空,那种自己成熟了,老了,心变得越来越硬了的感觉好差。究竟我是否真的对她真心过?因为不管我现在多难受,我都知道乃竺她不会比我更好过,因为她是个好女人。
好女人伤起人来,跟坏女人不一样,她们是伤敌1000,自损800,想到这里,我舒服多了。
接下来是恢复的日子,我每天清晨穿越迎宾桥去上班,傍晚和夕阳回来的路上去趟超市。每个晚上在安静的河边跑步,每个周末去江浙周边游玩。
我以为我很开心,直到我发现,即使没有这一切,也不会有人觉得我过的不好,有了这一切,也没人和我分享生活的好。
孤独很可怕,让原本丰富多彩的生活,在你冷静下来的一瞬间,失去了颜色。
(二)
孤独星球,我像一颗孤独星球。
当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有点不淡定,要怎么办,怎么着才能不那么难受,我决定马上买机票飞回北京去和前女友复合,我知道我在发疯。
我脑袋里又冒出来乃竺最后说的话,即使再难我都不能松口,我怕我们和好了以后,我还会再提分手,我不想伤害你第二次。
去他妈的,你已经伤害了老子,哪怕再多这一刀。
我留给她最后的话是:等哪天你想起我的时候,你不要找我,你得记住分手是你提的。我不会报复你,你别怕,但我会狠狠伤害下一个女孩。乃竺哭了,说你不要伤害别人,我不想你变这样子。
呵,幼稚的女人。
终于要飞北京了,飞机上,我带了本杂志,翻到最后一页有个数独游戏,突然想起来我给乃竺讲物理。又来!
我得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撩空姐。在美美的空姐的帮助下,我成功地填满了两行一列的数独,在别的女人那里丧失的自信,我已经从空姐这里找回了一半。
北京,快到碗里来,丢失的那另一半,我只能从晚晚手里拿回来。
到了北京,我先去了五道口夜店。乃竺从来不知道我的过去怎样混乱,我不告诉她是因为我怕吓到她。现在,我没有顾忌了。
夜里2点多从五道口出来,心里很舒坦,虽然我喝得有点多,我做尽的缺德事没有人背锅,但我心里好开心,乃竺没有给过我的,我要从别的女人身上找回来。
想到这里,我有点咬牙切齿。
掏出手机我给晚晚发短信,“我在你楼下,明早一起吃早茶。”
已经快夜里3点,我关了手机去找旅店,谁会真的在这里等人一夜呢,这句话足够晚晚的心摇摆了,这就够了,老子要去睡觉。
我并没有晕头转向,我希望自己可以晕头转向倒头就睡,但是酒量太好,说不上是头疼还是心疼。
我见乃竺的第二天,对,就是我们一起去见那个影视公司老男人的那天,我们约好了7点半见面,我早上6点就站在她楼下等她,把自己站成一道风景和我愿意。
她问我,你怎么这么早就站这里?我脸上在笑,心里在笑。没想到,最后我被自己的演技感动了,我笑自己太疯癫。
仍旧辗转反侧睡不着,凭什么她可以让我早起等她一个半小时,为什么只有她。偏不!她不是唯一可以让老子这么做的女人,所以我起身收拾背了包去找晚晚。
晚晚跟我在一起不到一年,她很在意我,毕业之后我跟她分了手,这姑娘病了一个月。我不是个好人,我很容易变腻,但她们总舍不得我,我知道我回来说几句好话,复合就板上钉钉。
我又见到晚晚,她还是那么可爱,我心里突然就好受了很多,老子现在身边又有女人了。
她还是像过去一样,会害羞,会撒娇,面对她我很舒坦,因为我知道我搞得定她,情话可以随便说,撩她可以随便撩,那种面对一个女人的自信和掌控感,又回来了,我感觉到了踏实。
“晚晚,我们来合张影。”我很开心。她也很开心。
我不想告诉你,我和乃竺连一张合影都没有。
我们的确一起拍过合照,但那些当下都被我删掉了,并不是我不在意她,是因为我很心虚,因为在她面前我没有自信。
在一起以后,我经常在乃竺耳边念叨,我也是很厉害的。
凭良心说,我一直觉得能跟她在一起,我真的厉害,但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女人面前我是自卑的,不止因为我混乱糊涂的过去。
和晚晚的合影里,我总是那么帅气。一物降一物,拥有她太简单,对晚晚我有些抱歉。
她冲着我笑,眼睛亮晶晶的,我手伸过去捧着她的脸,开始吻她。
像面对一个新鲜女人,心理上我又有了优越感,这可怜的优越感。
“晚晚你让我很心动。”晚晚红了脸,微微低下了头。
嚯,时光机。现在没有时光机器。
第一次对乃竺心动是什么时候呢?冬天她鼻尖冻得有点红,我把棉帽摘下来,按住她给她戴上。
她一动不动,很害羞,低下头不敢看我,身体很僵硬,人紧张到睫毛在颤抖,看着那一抖一抖的睫毛,老子的心像是被一拳击中了。
从那一刻,我知道,我真的心动了。
我搂着晚晚,继续吻。我想忘记那忽闪的睫毛和那些结结实实的心动。
(三)
不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