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排和亚指打了起来。
烤酒的小兵夏刚告诉马志,说邹排想打点酒泡点药,被指导员发现,罗嗦了两句,邹排不乐意就和指导员呛了起来,动了手,指导员打不过邹排,身体太单薄。
马志赶到会议室,连队干部都已到齐了。
克木阴着脸不说话,邹排还在那大嚷大叫。邹排的中心意思是你指导员太官僚了,打点酒算个屁,大不了老子给钱就是了,用不着劳驾你这个大学生给老子上政治课,年龄不大,心眼不少,老子没上过大学,但也绝不让多吃两碗文化饭的书呆子教训老子。
指导员不吭气,面色煞白的看着邹排嚷嚷。
徐副连长先和的稀泥,说二排长不要这么大声八气,都是干部之间的事,让战士们听见不好,有什么事坐下来说。
司务长跟着唯唯诺诺。
邹排不干,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克木终于发了火,说邹文你不要脸了,对指导员老子老子的喊,你妈的不懂部队条令了吗?你是不是存心让连里不团结,小王八蛋有能耐冲我来。
克木对外面总是说,一连的干部最团结。
邹排声音小了很多。指导员开了口,这件事我有错误,我先做检讨,处理方法不得当,不该当着战士的面批评二排长,我向二排长道歉,希望就事了事,化干戈为玉帛,不要伤了和气。
邹排不吭气。
克木声音依然很大,说怎么邹文,指导员都这样说了你还不想怎样。
邹排嘟囔了一句,算了。
什么算了,克木说,以后规定打酒必须出钱,在晚点名时宣布。
转过来克木继续说,大家在边防都不容易,都互相担待点,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都要注意感情,以后大家离开了,是不是都红着脸送,我是老羌,大道理不懂,但重情谊是我们民族的本分,以后我绝不容忍干部之间再发生这样的问题。
马志觉得克木这时候像个老大,或是家长。马志还有点心虚,夏刚昨天晚上还偷偷给自己打了一斤新酒,说是让马志尝尝味道,看来得尽快处理掉。
晚上就被邹排处理掉了。点完名,邹排就找了马志。邹排说,马排你今天晚上必须陪我整点酒,我心里难过,在连队里你新来,单纯,我得给你发发牢骚。
马志马上拿出了夏刚送的酒,又喊排里的兵到支书家买了点下酒小吃,给邹排倒了一大杯,自己倒了一小杯。
克木并不喜欢亚坤,但老是装老好人。
这话马志第一次听说,想了想,克木还真没和哪个干部翻过脸。
亚坤大学生,年轻,有才,但自负,不像我们正宗嫡派出身讲义气,有素质。
嫡派这个词马志也不敢往自己身上套,但邹排和自己都是当兵考上军校的,这一点可以认同。
亚坤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去年我就想揍他,但克木不让,一天正事没干几个,闲事倒是不少,鸡毛蒜皮的小事爱管的很,不就是个大学生吗,有什么啊。邹排情绪已喝到沸点。
马志对指导员的看法还是很正面的,觉得指导员这个人除了对军事指挥不在行以外,人的整体素质还是很高的,尤其在写作和对理论的研究上颇有亮点,据说连队大门上那四个字就是出自亚指的手笔。
不过,马排,你放心,我们兄弟的好日子快来了,他报了研究生,依他的臭水平指定可以考上,到时候让克木给营长说说好话,可千万别再分个大学生来就行了。
这个事马志听说过,但没有问,其实马志自己还想有机会的话去深造一下,这是个好事。
邹排还想再发表看法,这时文书小毛敲了门,对马志和邹文说,连长说,声音大了,该睡觉了。
邹排什么也没说,爬起来就走了。马志没有马上睡,到院子里转了转,大白在阵地,其他狗不会咬马志了,所以马志才敢出门。马志看见克木和指导员房间的灯都没关,不知道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