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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默在微信里把赵雷的《成都》唱给我听。

“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 ，我从未忘记你 。成都，带不走的，只有你。 ”

这两句最动情，听得我特么都要哭了。

曲默突然跟我说，“你陪我去趟成都吧。”

“不去，我就喜欢北京。”

昨晚在朋友圈发了一条关于新故事的预告：

“搞得我像个负心汉一样，曲默非要把题目叫《但我就是不爱你》。”

评论炸了锅。去年的八卦被坐实了，大家自然会蠢蠢欲动。

要讲述一段过去的故事可真难。

我是个不称职的码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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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年，我疯了一样的迷恋上的大冰。

他写的每一个故事我都耳熟能详，他唱的每一首歌我都觉得特温情，他发的每一条微博我都第一时间点赞。可能，我骨子里也是个像他一样的江湖儿女吧。

可惜，2015年8月，我还是没能如愿去的了民谣在路上现场。

十三月创建了好多民谣群，我不记得在哪个群组里认识了曲默。

作为典型的声控，实在无力招架一个声音温暖又有故事的中年大叔。

曲默也不算很老，比我大了十岁而已。

那个时候他的微信昵称还叫“说书人”，一副隐居市井，以喝茶画画来消遣人生的做派。

曲默确实是个贪玩又有趣的老男人。

可惜，我不是萝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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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默喜欢讲段子。

2015年6月末，曲默骑着那个只能做开他自己的小摩托跟一帮驴友奔向远方。

然而他命里有劫，躲不过。路过重庆恰巧下了大雨，路滑，摔断了腿。

他自嘲，“我挺知足的。要不是因为这场劫数，我怎么能有时间停下来认识你啊。”

恰巧是暑假，天气热的要死。整整两个月，我除了健身就是看书，再不然就是做饭。

闲的很，只能靠听故事填补我的空虚。

曲默给我讲他开的第一间茶馆。德州有大大小小的茶舍，却唯独没有一家可以把文玩，聊古今，唱民谣的陋室。他给它起名叫“蜉蝣”。

他给我发来一张蜉蝣的图片，前几年在深山里无意间见到的。他跟我讲，蜉蝣是古老的物种，只有一天的生命，可它这一天却比我们人的一生都活得灿烂和充实。

文艺男青年就是这样，他能把一个其貌不扬的昆虫提升到生命和自由的高度。

人的一生并不长，要做有趣的事情。

我曾经也深以为然。

所以啊，过去的十年里，曲默把人生玩出了各种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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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喜欢男人，或多或少都带有一些崇拜。

曲默在体制内的环境里安放着一颗远离世俗的野心。

作为一个文玩界的半吊子，他从事各种倒买倒卖的行当。看他盘出来的核桃真好看，还有头上绑着的那个小葫芦，简直不能再萌了。

哦对了，曲默的发型很有趣，扎个我五岁时经常扎的小辫子，再穿上一袭棉衣，一双布鞋，活脱脱从电视剧里走出来的小道士。

曲默爱说书，从小喜欢读《聊斋》，看《水浒》，品《红楼》。他经常语音发过来一些我听不太懂的“斯人”啊，“之乎者也”的句子。心情大好的时候还会录段评书传给我解闷儿。

曲默画画比我好。刚刚认识的时候，翻他朋友圈，看见一块石膏板上画着这种各样我不认识的动漫人物。我第一次看见有人在纱布上画画，真会玩儿。

有时候我甚至幻想，要是跟这个男人谈恋爱，得多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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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曲默聊天儿一点也不费劲，他总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话题。

比如，情感。

我问他，“在丽江或是拉萨不会有艳遇吗，别骗人啊。”

“当然有啊，可付不起责任啊。我总不能跟人家睡了一晚就走了吧，那我还是个男人嘛。”曲默很正经很严肃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才不信呢，有几个背包客耐得住寂寞。”

“好吧，我承认，因为我又丑又胖，没人待见。”

懂得自嘲的男人最讨女人欢心。

比如，做菜。

有一阵子我疯狂的爱上了做菜，从早到晚恨不得都泡在厨房里。

曲默跟我说，“有机会做给我吃吧，也算没白认识一场。”

“好啊好啊，就糖醋小排吧。”

后来他还即兴写了首诗，发了朋友圈。我从微信里翻了出来：

“ 桂花湘裙卖凤钗，知是客来，橘子洲，看尽雁过家山何在？执君手，浅诉心怀。  家前老翁除新苔，背满残柴，寒山见，谁家新妇早去灶台。一觞酒，糖醋小排。”

可惜，直到现在，曲默也没吃上我做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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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聒噪的下午，曲默问我，“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他们都跟我走散了。”

“你看我怎么样。”

嗯，他肯定读过好多王小波的书。

可能当时我中了邪吧，觉得跟大叔谈恋爱挺好玩的，就答应了。

毕竟是谈恋爱嘛，又不是谈婚论嫁。

在我的恋爱生涯里，曲默默算是最魔性的一个男朋友了。

9月初的时候，曲默的腿基本恢复了。

他说要从德州来找我玩，还特地下载了离线地图给我看。

“你是不是傻，坐火车用什么地图啊！”

“我骑摩托车去啊。”说这话的时候他一脸正经的样子。

“那你是不是也打算扎着辫子穿着长袍来见我啊。”

“不然呢，我也没别的衣服啊。”

这可真是个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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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我及时制止了这个荒唐的行为。

无法想象他骑着小摩托，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我面前的场景，真是又气又好笑。

原来真的有人适合穿越回古代啊，有没有时光机我想买来送给曲默一台。

爱情这个东西，真是最怕见光死。

曲默的身高和体重算是打破了我以往男朋友的最差纪录。

算了，反正就是谈谈情说说爱，不必当真。

就当，找了灵魂伴侣呗。

所以我们不会亲亲，也没有抱抱。

我很渣吧，确实是这样。

我一点儿都不爱这个大叔，完全是出于新鲜感罢了。

爱一个人，是想和他走到地老天荒。

爱一个人，是想和他有个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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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中午，曲默跟我讲：“我跟我哥们说决定追你的时候，他们都以为我抽风。一把年纪了还找个小姑娘，老牛吃嫩草。”

我心想啊，“要真是谈感情，好像你还嫩点。”但我不好意思讲出来啊。

我没说话。

曲默又说，“你是那种我想娶回家的姑娘。”

我觉得这个大叔一定是在玩我，假装出来一副想要结婚的样子。其实啊，憋着一肚子坏水。

“是吗，你觉得我哪里好啊？我这么贪玩。”

“金屋藏娇听说过嘛。况且你这么善良，又有才气。难得我们都喜欢民谣，都爱画画。”

“大叔，你的情商确实不低。但你确定你是现代人吗？”我一脸嫌弃。

“我是啊，你知道木头马尾吗？”

“知道，书里写了。”

“我就幻想着有一天咱们去丽江生活。我开个茶馆，你开个衣服店，厮守一生。”

“可我就是喜欢北京，没治的喜欢。”

没有谁能干扰我未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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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搞不清楚，我到底为什么那么钟情于帝都。

大概因为执念。我这种人，一旦决定了，谁都改变不了。

我太物质，我想要房想要车想要名牌的化妆品和包包。

所以当曲默跟我说，“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我只有一套90平的小房子”的时候，我很直接的点了头。

如果在北京，我当然愿意了。可惜，我们不属于一个世界。

如果没有钱，我真的没有浪迹天涯的勇气。

曲默说，“我以前还想把客厅弄成火塘呢，我以为你肯定喜欢这样的生活。”

曲默说，“我还想骑着摩托车带你走遍大江南北，认识各类有趣的人呢。”

听起来真的很有趣。可是，我更喜欢你开车载我啊。

曲默确实也是个有趣的人。

但是，我想要结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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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归来自不同的世界，我太物质了。

曲默做过很多努力，试图挽回我。没用的，因为他穷。

我不是不爱他，离开的时候心里也会痛也会难过。

可是我很清醒，我不想让自己死在二十岁。

我得拼，我得闯，我得赚钱，我得让父母过上更好的生活。

我二十年来的野心在曲默的生活里无法安放。

他笑话我心气儿高，想要得到的太多。他怪我不好好对待感情，说分就分。

可是，我们说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啊。

总之错的是我，我不该让你动了情。我不该装成一个无欲无求的纯情少女。

后来啊，我不知道他怎么想通了。

突然间，他不缠着我了，不再深夜里给我打电话了，不再写各种各样虐心的文章了，不再朋友圈里时不时刷个存在感了。

这样也好，他不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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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曲默群发了一条消息。

“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关注，有时间可以去蛰露草堂做客。如有打扰，敬请谅解。”

曲默的第二间茶馆开起来了，难得能把自己喜欢的事情当成事业。

“恭喜你啦。”我突兀的回复。

曲默说，“没办法啊，压力大，忙着挣钱呢。”

哟，浪荡公子哥终于有一天向现实低下了头。

曲默问我，“你最近写的那些故事都是真的吗？”

“真的又怎么样，假的又怎么样。你害怕？”

“对啊，很怕。我不想知道你以前的任何事情，不想接触你以前的任何感情如何如何。”

“又来了。”我尴尬的讲。

“嗯，不提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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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曲默，“你介意我把这段故事写出来吗，虽然我忘的差不多了。”

“写吧，叫曲默就好，别叫曲旺旺啊。”

“当然，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你终于变成了我喜欢的样子，可是我不爱你了》。”

对啊，曲默终于变成了我喜欢的样子，他瘦下来了，他顾家了，他开始努力赚钱了。

他终于变得适合结婚了。

可是，那又怎样。

曲默说，“你这题目不对，就应该叫《可我就是不爱你》，要尊重事实。”

“嗯，我会照实讲出来，权当是个纪念吧。”

安东尼在不二情书里说：心里总会留一个位置，安安稳稳的放着一个你。

不知道我在曲默的心里是不是也被预留着一个位置。虽然他明知道，我不会回来。

你瞧，我就是这样自私又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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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问我，“你到底爱不爱。”

当然是，不爱。

如果我爱你，再无趣，我都愿意私奔。

如果我不爱，再有趣，我都不会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