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程的车上,想起与女儿的三次小别离,而三次都因为我的处理方式的不同,女儿呈现的不同的三种状态,让我开始重视告别这个仪式。
第一次是去车程半个小时的另一个小镇上,去参加好朋友女儿的满月酒,起床后就告诉女儿我中午要出门,下午才回来,然后就带着她出门去玩了,到九点左右,我看着去坐车的时间到了,我准备要离开,就叫了我爸爸来陪我的女儿,没过一会他们便玩得很开心,全然忘记我的存在,而我的手机在家里没带出门,我就想回去看下时间,我来到我女儿的身边和她说话,而她因为投入,完全没理会我,所以我就离开了,我回去看了时间,刚好我朋友的小侄女来叫我,说车到了,叫我赶紧和她们一起走,我也开始着急起来,赶紧拿了东西就走了,完全忘记了和女儿道别……下午三点左右回来,据我堂姐的描述,我女儿哭着疯了一样的找我,从我家,楼上,楼下,她家,门口,所有她能想到的地方找我……我突然意识到我这样的不告而别是有多么让她惶恐,正当她投入的游戏的时候,以为妈妈就在身边,而当她转身的时候,发现妈妈不见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妈妈去了哪里……
第二次的别离是在上一周,我准备来福州学习,周五出发,下个周一回,她将有两天两夜见不到我,我从周一开始就告诉她,周五我会离开,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她将会见不到我,她会和外公、外婆、弟弟在一起,她吃饭、睡觉、洗澡,将都会由外婆负责,一开始她说不要,我回应她的心情,我说妈妈知道你不希望妈妈离开你,她不再说话,接下来的四天,只要合适的机会,我就这样重复着告诉她这即将会发生的改变,到了周五,我将要去坐1:30船,我的时间快到了,她拉着我就往外走,她想向往常一样出门去玩会了,我拉住了她,我说:糖糖,妈妈现在要出门了,不能陪你去玩了,妈妈现在要去坐船去福州。她想了想,说:那我和你一起去坐船。我摇了摇头,接着道:妈妈是去上班,过两天就回来,妈妈这次不能带你一起去。她又沉默了,两秒钟过后,她挣脱我的手,她说:那我去找外婆玩。我看着她从大厅跑向厨房,抱着正在洗碗的外婆,叫着:外婆,外婆……我也走了过去,我妈妈正蹲下来抱着她,和她说着什么,我蹲在旁边,对她说:妈妈要出门了,来,妈妈抱抱。她跑过来抱住了我,然后说:我亲下,她捧起我的脸,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亲完之后,她又接着说:我推你去。我还没起身她就推着我往外走了,我还没走到门口,她就转身飞奔向外婆,心里又是欣喜,又是落寞……之后打电话给妈妈,她告诉我,女儿很好,没有哭也没有找我,一切都很和谐的进行着,第一天晚上她会跑到大厅去等我,她告诉外婆,要去楼下等,不然妈妈回来会找不到我们,我妈妈陪她在楼下等了一会,然后告诉她妈妈不是今天回来,我们上楼去,第二天,她便对来我家里我的伯母说:妈妈去福州上班了,还没回来,糖糖没去福州……之后的时间都安静的度过了,等到我回家的时候,她看到了,开心的向我飞奔而来,扑进我的怀里……
第三次的离别就是这次了,同样的预告,很多时候她还会打断我,不知道是我说多了,而她不想我离开,还是她明白了,我还一直说她觉得烦,我猜不到她心里的想法,到了周五早上,我又告诉她,我今天中午就会离开,坐船去福州了,而她显然知道她该和谁在一起,她和外公、弟弟一起玩,不再拉着我的手要我陪,因为我要11点走,所以妈妈早早地准备了午餐。可是女儿还不饿,她还想去玩,我妈就带着她去了屋顶,我正准备吃午饭发现时间来不及了,就匆忙出了门,没去屋顶和她道别……等我到了福州打电话给我妈时,她告诉我,我女儿午睡前发现我不在家了,就问外婆:“妈妈呢?”外婆说:“妈妈去福州了。”她带着疑惑问:“为什么我没有带我去呢?”显然她以为我回福州去,没有带她回家,我交代了我妈如果我女儿问,就是告诉她我去做什么了,并且什么时候回来,后来,邻居来串门,问她:“你妈妈呢?”她告诉邻居说:“我妈妈回来了,她躲起来了……”虽然我并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样回答,但我猜测她心里是相信我能够回来的,她可能认为我只是像平时和她玩躲猫猫的游戏一样,暂时看不见了,当我回来的时候,她也能平静的和我聊天,因自己的不告而别我向她到了歉。
备注: 关于别离,我有些自己的思考,一:分离对于孩子和我们都是挑战,我们自己面对分离时是否有些情绪,比如焦虑,对于孩子的愧疚,这是我们的部分需要我们去面对的;二:分离很多时候是在考验孩子和我们的关系,更直接地说,是考验孩子对我们的信任程度,安全感是否足够,这个却是我们在孩子身边的时候需要做的功课,我们是否给到孩子更多的亲密时光,那些时光她感觉到的是什么,如果是幸福和信任,她会更加确定自己妈妈的爱是真的;三:分离的过程需要提前预告,很多时候我们害怕离别,所以害怕不敢多说,看到孩子沉默,或者不同意,我们会犹豫不敢坚持,这些感觉阻碍我们去做更多对离别有益的事,友善而坚定地告诉孩子,我们确实有事需要离开,离开多久,同时我们需要站在孩子的角度来理解他,不愿意让我们离开的心情,在孩子心情愉快的时候多告诉孩子几遍,让他知道,这是事实;四:对于小龄的孩子对于时间没有概念,每天的电话和视频很重要,尽管孩子可能会有情绪,但是,我们能够用声音来安抚他,告诉他在,也会增强他的安全感,让他的情绪得到舒缓;五:回家后,记得去感谢孩子,感谢孩子耐心的等待,和支持你的工作,告诉孩子他做得好的部分,我们相信他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