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多久了?”
“不记得了。”
不是我刻意忘记,只是这手分得不算清楚,所以我有些模糊。
还记得我送他走的样子,我看着他的眼睛,觉得那就是永别,我想那时我的眼神是不舍的。
是的,我舍不得,我舍不得这么多年的熟悉和亲切,舍不得他的温暖和舍不得,舍不得他。
看着他的车装得满满当当,就像看着他把这么多年的岁月都装进车里,独自上路。我很担心,那么远的距离,他一个人走,他从没开过这么远的距离,还是一个人。我想,再难有一个人如此担心他,再难有一个人令我如此担心他。
他在我眼里一直是个孩子,莽撞,脆弱,不懂事,我愿意包容他。
他在我眼里一直是个哥哥,成熟,可靠,有主意,我总想依赖他。
他在我眼里偶尔会是个恶魔,自私,任性,不体贴,我不敢信任他。
他在我眼里有时是个陌生人,看不懂,猜不透,疏离得像是隔了几条街的点头之交。
我们太熟悉,因此陌生起来,越发让人害怕。我数着谎言,就像数着心跳漏掉的节拍,有些不知所措。我想像包容孩子一样包容他,但信任这盒罐头上写着一个保质期,我开始刻意不去看它,但终究还是过期了。
我看着那个保质期,看着他,看着他装得满当当的车,看着夜幕和黎明,看着他走。
他走了,留下了充斥着他的空气、购物小票,以及各种和他有关的东南西北。
我像垃圾场一样固执得不愿整理房间,事到如今,真的整理起来,原来和他有关的,可丢可不丢,似乎无关紧要了,只是回忆依然在那里,不退不散。
放下,是一个过程,虽然通篇看起来伤春悲秋,但我有一种算作放下的坦然,每每及此,一种满满的长成感都充斥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