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们应该读什么样的书,见仁见智。而卡夫卡给出了令人眼前一亮、心中震撼的答案:
只应该去读那些咬人和刺人的书。如果我们所读的一本书不能在我们脑门上击一猛掌,使我们惊醒,那我们为什么要读它呢? ——卡夫卡
我们需要的书是那种对我们产生的效果有如遭到一种不幸,这种不幸要能使我们非常痛苦,就像一个我们爱他胜过爱自己的人的死亡一样,就像我们被驱赶到了大森林里,远离所有的人一样,就像一种自杀一样,一本书必须是一把能劈开我们心中冰封的大海的斧子。——卡夫卡
就冲这两段话,卡夫卡的书,我们就应该读起来,因为他的作品正是这种咬人又刺人,如入梦境或死亡之境的窒息感觉。
上面两段话出自卡夫卡1904年致奥斯卡·波拉克的一封信中。当时卡夫卡年仅21岁,正在读大学。奥斯卡·波拉克是卡夫卡的中学同学,大学后两人仍然保持友谊。后来,波拉克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阵亡。
书信内容摘抄如下,这是一篇值得阅读的书信。
我一口气读完了黑贝尔的日记(克里斯蒂安·弗里德里希·黑贝尔,1813-1863,德国著名戏剧家和作家),近1800页。以前我总是抽读一些,因此总感到没有味道。
可这回我前后连起来读,一开始完全是消遣性的,但后来终于产生了这么一种感觉,就好像我成了穴居人。
刚开始时为了好玩把一块大石头在洞口翻来翻去,但当这块大石头挡住了洞内的光线,堵住了空气时,不禁慌了,使出奇怪的狠劲,想要把这大石头推开。但这时大石头重了十倍,而这个人必须在恐惧中集中全身力量,才有可能重见阳光,重新呼吸新鲜空气。
这些天我根本无力拿笔,因为看着这么一种生活天衣无缝地不断向上高耸,高得用望远镜几乎都看不见顶,良心就平静不下来。
可是良心上如果有了一个很大的伤口倒是有益的,这样它对每挨一口咬都会更加敏感。
我认为,只应该去读那些咬人和刺人的书。如果我们所读的一本书不能在我们脑门上击一猛掌,使我们惊醒,那我们为什么要读它呢?
或者像你信中所说的,读了能使我们愉快?上帝,没有书,我们也未必不愉快,而那种使我们愉快的书必要时我们自己都能写出来。
我们需要的书是那种对我们产生的效果有如遭到一种不幸,这种不幸要能使我们非常痛苦,就像一个我们爱他胜过爱自己的人的死亡一样,就像我们被驱赶到了大森林里,远离所有的人一样,就像一种自杀一样,一本书必须是一把能劈开我们心中冰封的大海的斧子。
我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