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啃着一根10块买来的法棍,还是一如既往的硬,特别在冬日的夜晚。盘着腿蜷缩在酒店的房间,四面都是墙壁,突然,我怀念香港那带窗户的小房间,这里足足是它的两倍大,可是我反而想起它。
推开窗户看到香港的街道,来来往往的车辆,行色匆匆的人群。而在这里我不知道窗外是什么样的景色,有点像被囚禁一般。
这一天就这样没了,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时间被消耗了,从一个交通工具换另外一个交通工具。
原来这就是特价机票的含义,没有免费托运,掏出八十块大洋搞定了原来免费的托运。没有免费午餐和饮料供应,即使在中午吃饭时间,饥肠辘辘闻到卤肉饭的香味,那也是四十块大洋的味道,闭上眼睛继续睡觉,我还是觉得这四十块不应该浪费在飞机餐上,四十块可以吃比这更好吃的东西,我在梦里居然没有继续做这个梦。
我只记得这一趟飞机醒了睡,睡了醒,走出机舱那一刻,我才感觉6°的上海是什么感觉,阴沉沉的天空,看不见的冷风,拿出红色的羊毛围巾,特别有冬天的感觉。
干掉一大碗酸辣肥牛粉,热汤把温度传递给身体,我总算是清醒过来。
昨晚那个问题还是没有答案?我要去哪里呢?半天时间,拖着行李,我想去看看上海的什么地方呢?最近的我没有很强烈的欲望想去什么地方。纠结犹豫半天,最后选了法租界,其实后面我也不知道自己去的地方是不是法租界,不过我很喜欢那里,很有老上海风情的街道。即使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生活的别处吸引我的却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生活,因为让人踏实。
我拉着行李箱走了一条又一条的街道,行李箱的轮子和地板的摩擦声有点大,走在行人后面,那声音很容易被误认为催促。其实没有,我只想慢慢地走在他们身后听他们絮絮叨叨生活的点滴。
那个陪着一对中年夫妻游玩的女孩,起初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我想有一天,带上爸妈出来外面走走,看看我生活的城市,也去看看大姐她们生活的地方。那些我们在电话里描述无数次,他们在电视机里看了无数遍的大街小巷,带他们去看看,多好啊。
正好碰上小学放学的时间,很多家长早早在门口等候着自己的孩子。我们没有,小学是兄弟姐妹一群人去上学,放学就自己背着书包回家,根本不用也没法像他们那样,有爸妈接送。而越长大,这样的事情也变得越没必要。
唯一一次妈妈来接我放学,其实是担心我拿不动电子琴。那天,她骑着那辆凤凰牌单车出现在小学门口,电子琴被安置在后座,我在后面扶着,妈妈推着车一起回家了,小学的我长得太高大,我觉得老妈要把我连同电子琴一起,有点难度。我觉得有点麻烦老妈了,因为我停下手头的生意。那时的我特别敏感,动不动就让自己陷入内疚,我有时候太懂事到没意思,有时候任性起来却是全然忘记体谅,这样任性妄为的事情我干过不少,电子琴是其中一件。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想起这事。在上海也好,在香港也好,每一个地方关于生活的那些事情或多或少都可以找到相似点,在别人的生活里感受我的感受,想起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