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在书店相逢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也没有遇见。高一开学了,我们毫无悬念地上了旗里的高中,在一个班。
对于新的班集体,我初中转学时遗留的自卑和恐惧逐渐消失,一是因为有一部分人考去重点了,剩下的人共同进入高中,成绩也差不多,难免有点败落者惺惺相惜的悲壮感情;二是因为重新进入到一个新的班级,我不是后来而来的一份子,而是第一批原住民,大家重新磨合,所以整体来说还是比较自在的。
所不同的是,初中时候我们的感情只有个别人才能发觉,高中开始我们的事儿已经众所周知,我不知道大家怎么这么了解,只坚信肯定是他到处散布消息,包括初中是怎么暗恋爱慕的,包括家长们怎么发现电话费直线攀升的,包括后来相互不理了,当然,包括现在的捉摸不定。
我觉得我们的隐私都被暴露了,专属于我们的美好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所以,从高一开学他采取的种种复合行动开始,我非但没有感动,反而特别反感,我不想那么张扬,我不想引起别人注意,我只想专注于自己的小世界。
可能他觉得我是小性子使然,没多久就会和好吧,他还是努力和我说话,给我写信,他没有任何过错却在信里写了那么多“对不起”,想让我回心转意,但是我当时是那么决绝,看都不看他一眼,他一次次失落,于是又使用了初二时那招,搞点破坏引起我的注意。
于是出现了自行车的气门芯被拔、书或笔袋被藏起来等事件,还传纸条骂我“下地狱去吧!”,用的还是英文"Go to hell !”
奇怪的是我并不能感受到他的渴望,而是烦透了这样的做法,我一刻也不想理他,恨不得他消失。
估计是爱变成了恨,他开始恨我,但我知道不是心里的恨。有好几次他把我骂哭了,又给我道歉,我记得特别清楚,有一次表面真诚道歉以后,我心里刚放松,他紧接着又进行言语暴力。
后来我的身边出现了追求者,晚自习后总是以顺路为由送我回家,事实上也的确顺路,而我总不能让人家绕路回家,所以只能将就,我也很尴尬。
而这一切都很伤他。
他为了心理平衡,也是为了刺激我,开始追其他的女生,各个版本的传闻,有人说他把A约出来表白,有人说他给B打电话表白,有人说他是通过C给同班的D传话……对他的议论沸沸扬扬,只有我知道,他对她们都毫无感觉,我知道他是为了报复我,为了引起我注意。
可是我没想到居然还有吉——我的同桌。如果说之前的事情只能引起我的反胃,那么这件事情则让我大受刺激。
他给吉写信抨击我,信里写了我不理他的种种罪行。而把抨击前女友的信原封不动地给他的前女友看——能做出这事儿的人,要么和我关系本是恶劣正好伺机报复,要么我和关系还算不错力证自己清白,吉属于后者。她把信给我看了,我也很实在地一个字不落地看了。
那天上晚自习,常常当时坐在我的斜后方,隔着几排,但是还是可以把我的吉之间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于是很大声地嚷嚷:“我给吉的信你看什么看?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忘记我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我给他写了纸条解释,可是他看也不看就把我的纸条撕成碎片,朝我扔过来,撒了一地,纷纷扬扬,我的心也纷纷扬扬地后悔了,后悔我为什么说分手呢,本来一切都风调雨顺的。
好在那天晚自习很吵,同学们都在讨论问题或者假装讨论问题,所以并没有引起老师的注意。
回家的路上,心里很堵,眼泪一直流,很气愤、很懊悔、很懊恼。我知道吉不会答应他,我也知道他只喜欢我一个,但是,他的真心是想和我接近,但是错误的方式却让我们之间越来越远。
他已经不是我曾经仰视的常常,他变成了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人,也许对于他来说,从我说分手的那一刻起,我也已经不是他曾经迷恋的那个小小的颗粒,而是一个辜负了他的一片真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