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说,脆弱是与生俱来的。委屈来袭,独自一人时,便会嚎啕大哭,肝肠寸断;有朋友相伴时,要分情况:闺蜜,更会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的哭;普通朋友,便会隐忍不发,让委屈自在心中滋长,待朋友离去,那种膨胀会失去理智,比先前更变本加厉。
是的,在遇见廖凯之前,遇到事情的小林总是偷偷的躲在被窝里流眼泪,从来不让别人看见。小林天生脆弱,又喜欢表现内心的强大。于是,这种矛盾被这种性格无声无息的肆意拉大,直到崩溃的边缘,彻彻底底的释放一次,然后恢复正常。
旁若无人的大声痛苦时,廖凯会抱着她说,宝贝,不哭,宝贝,怎么这么脆弱。小林喜欢廖凯静静的抱着她的感觉,任她的泪水鼻涕在他胸前蔓延,犹如藤蔓。
小林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宠爱,当时只会呜呜的大哭。把所有的伤心委屈不如意,都随着泪水从身体流出,再也不要承受它们的负累。这只是一个循环。当一切按部就班之后,还会有一次又一次的大爆发,空前来袭。是的她无聊,还是命运的安排——
有时是真的脆弱,也有矫情的做作——
书中活灵活现的人物委屈的百般不适,她会难受的泪水连连,不加掩饰。荧屏跳跃的主角痛苦的撕心裂肺,她也会伤心的掏心挖肺,毫无节制。廖凯偶尔抱怨生活的不如意,她就会挖空心思的比他还难受,哭得梨花带雨。廖凯就会戏虐的说,是我难受,还是你难受呀,这样整的他倒百般的劝起她来。小林谓之,是委屈的传染,不是矫情。
在小林委屈释放的世界里,廖凯好像扮演了一个新好男人的角色,为她递纸巾送肩膀排忧解难任劳任怨从不放弃。小林由先前的感激,演变成了理所当然的放纵,她以为廖凯喜欢的就是这样本真有点儿小作的她。
直到盛夏的一天晚上,小林照旧哭哭啼啼的说着那个同事把他送她的杯子打碎的时候,廖凯彻底爆发了:你有完没完,每天就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哭哭啼啼,死去活来的,有意思吗?说完,戴上耳机,对小林的伤心置若罔闻。
冷战就这样开始了,一周,两周,三周......
谁也没有妥协,小林再也不在廖凯面前哭泣,廖凯也不需要虚情假意的安慰劝解。他们也就这样解脱了彼此。
廖凯的离开是小林内心真正的委屈。她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一个人走走停停,巴掌大的地方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走了抚摸了多少遍,她自己也记不清了,每一个棱角,每一个疤痕,她都知道。陌生的是它们都冷冰的没有温度,从不言语,感觉与自己格格不入。悲伤,流泪,它们都冷冷的看着,从不劝说,从不安慰。有时候感觉它们冷酷的可怕,看自己孤苦伶仃亦不同情。真的有同情来,她又会很反感。她还没有委屈到,博取别人同情的地步。人就是这样的纠结,纠结一世,落寞的离开。这楼房似的方方正正的匣子,很难真正的亲吻大地,脚底的冰凉只是地板刺骨的痛,委屈会更加的无处释放。
小林决定出去走走,关了三个月,身上都发霉了。
背上背包,去爬郊外的一座野山,这对之前的她来说是从没有过的。爬到山顶,脚踩厚重的土地,小林大声喊:去死吧,见鬼的爱情!忘了吧,廖凯!坚强吧,自己!回声在山谷回荡,喊出来之后,她轻松了很多。
回归现实,日子仍旧反反复复的流着,平淡而又安静。人太安逸了,就会给自己找点儿委屈。娇嫩的如初放的花朵,淡淡香气,又不堪一击。
还好小林明白了如何释放委屈。
你如果喜欢一个人,就不要肆意地放纵她的缺点,让她错以为你爱这样的她。
在网上看过这样一句话,大意是:爱她,就宠她一身臭毛病,让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失去爱她的勇气。这真是一句屁话。如果有一天你亲手培养的一身臭毛病的她,连你自己也忍受不了的时候,她该如何自处。
所以,如果不爱她,就不要招惹她的脆弱,更不要放纵你的灵魂,哪远滚哪去,你没有义务拯救一个少女,你同样没有权利宠坏一个少女。这样对谁,都是一种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