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对不起,妈妈居然有十几天没有给你写信了。尽管你每天都在渴望,妈妈却没有想到很好的表达方式。
自从妈妈上了班,不能陪伴你了,你是否能取得进步得看你自己的努力。妈妈担心的一些事儿还是发生了,你的语文作业有时很马虎,被要求重写,有一天看到老师还说:“安安,你再写得这样潦草,我要告诉你爸爸了。”那天晚上妈妈偷偷地给你讲,不想让爸爸知道。我们以后写认真一点,不要着急,一笔一划地写,不要把字儿写到房子外面去了。
有一天我在上班,下班路上听外婆说你哭了,你渴望外婆来带你,你还和外公吵起来了。并一直说外公脾气不好,总是对你大吼大叫,一件事总是不断重复。
那天回家我对你说:“安安,外公老了,有时候难免有些急躁,你要理解。即使外公对你吼叫,你也不能对外公表现得不耐烦的样子。最重要的是把自己做好,我们不可能改变别人,但是我们可以改变自己。妈妈给你举个夸张一点的例子,我们不能因为别人杀人,我们就跟着去杀人。不管外公怎么说,他都是为了你好。事实上,外公很多时候都是心平气和地给你说的,你只是记住了他偶尔高声说话的时候。”
安安,妈妈今天给你写这封信,想要让你深刻地记住这一年。因为灾难,我们不仅要去想怎样战胜困难,还要去想灾难之后的生活。苦难让我们明白,我们不能只关注自己,还要关注周围的人,还要关注国家的命运,还要关注国际形式,还要关注我们的生态环境。
这些日子,我们戴着口罩生活,在口罩的故事里品味人生百态。新冠肺炎刚被宣布的时候,全国发生了口罩危机。妈妈也寻访了好几个药店,都买不到一只口罩,后来还是爸爸找人托关系在医院里买的5元一个的一次性医用口罩,那些口罩帮助我们度过了那些不得不出门的日子。幺舅公他们买不到口罩,买菜的时候,只能拿毛巾捂到脸上。还好幺舅公待的地方管理不严,只要有东西遮挡口鼻,就可以偶尔进出。
爸爸快上班的时候我们又心慌了,不戴口罩就不能坐轻轨,可是家里的口罩已经所剩无几。那时候,我们的口罩还是湖北的大姨寄过来的,几十个口罩转了好几个地方,最终空运到我们家。
等妈妈上了班,公司有口罩售卖,还可以拿到员工价。等我拿回家,你们就都喜欢我买的那种口罩了。妈妈也开始研究,原来同样是口罩,差别很大。以前家里那些口罩,从医院拿的还好一点,从某宝上买的,50只装,虽然标明是一次性防护口罩,可是包装盒上连生产日期都没有。妈妈曾经用过一次 ,袋子太松,不能把脸包严实,那天才戴了一个多小时,等妈妈到了公司感觉透不过气来。而妈妈喜欢的那种是医用外科口罩,独立包装,每一个都有生产批号,生产日期,失效日期,还通过了质量管理体系认证,包装袋上有“产品技术要求编号”。还有使用方法、贮存要求、使用范围、注意事项等。这种口罩物美价廉,袋子松紧合适,和面部贴合度很好,戴上呼吸顺畅。
妈妈和公司其他人一样,要稍微囤点口罩心里才踏实。这些日子,口罩也成了爱的表达方式。害怕家人没有口罩,害怕亲人买不到物美价廉的口罩。当老师说做好5月开学准备的时候,又怕你上学没有口罩。为了你的儿童医用外科口罩,可是费了很大的周折。妈妈最后决定还是像其他阿姨一样,不用专门买儿童口罩了,就用那种医用外科口罩。
在轻轨和公交上,妈妈喜欢用口罩识人生。有些人总是不守规矩,总以为概率很小就意味着没有危险,时不时地揭开口罩露出鼻子和嘴巴。当我们戴上口罩,人和人还是有差别的。有人带着N95口罩,有人的口罩已经起球了,有人爱美,戴着有着神秘感的黑色口罩,还有人带着少女心爆棚的粉色口罩,还有人戴着自制的花口罩。
2020年,曾经这样走过。我们戴着口罩,去和每一棵树每一朵花交谈;我们戴着口罩,走向拥挤的人群,小心地躲避着那些不好好戴口罩或者看起来像从远方归来的人;我们戴着口罩上班,和同事说笑。
妈妈有一天和同事说起,我们居然喜欢上了口罩。当我们都遮住半张脸的时候,我们都一样地弱小却又倔强地坚强,没有人会在乎口罩下的表情。口罩还帮我们遮挡了灰尘,雾霾和一些难闻的气味,看来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在我们抱怨口罩阻止我们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却感恩于它保护了我们的性命,还让我们规避其它危险。
文/何婉仪
2020.4.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