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床上哭,
之所以要蜷缩,因为疼痛,不得不保持一种不那么疼痛的姿势。
我想自己一个人是可以哭的吧。
其实是更害怕自己失去了文字——对文字的感觉能力,尽管我知道自己谈不上什么水准,也羞涩于发出去,所以大多数都是写在无人来往的空间,只有自己。
自己喜欢,谁能奈何呢,这是上天给予我的恩赐,就像有的人会唱歌,会画画,会欣赏,会阅读……
但是我感觉到自己对文字的迟钝,曾经她像流水般在我身体里,透过我的指尖,根本无需去感觉她的存在,她就像我呼吸的空气,我只需看到她的明亮,闻到她的芬芳,听到她的吟语……她就是我。
但是我感觉到她在离我远去,在我为疼痛而辗转,为乏力而无望之时,她像要抛弃一个恋人般——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嫌弃,就像所有人对一个病人的嫌弃。
我想拿起手指写给她,告诉她,但是,除了哭泣,我组织不了一句像样的文字。
文字,就像我的血小板,白细胞,被病痛逐一的杀死,清除。
我的身体里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