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里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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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张爱玲在送给胡兰成的照片背面题写了一句:在你面前我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我的心里是喜欢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孤绝,高傲如爱玲,因了爱情,亦如平常女子一般,将一颗心低到尘埃里。

捂着心里暖暖的欢喜,揣着万顷红尘中仅有的那一抹柔软,仰望爱情。于是,那一刹,缘于爱情,那些细微的知会与美好,便如花一般开在一颗低到尘埃里的灵魂里。于是,便有了因为相知,所以懂得。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即使平凡如斯,却也甘愿。

只这一句话,便惹得浮世中多少女子为其心仪。喜欢爱玲这句话的女子,想必都是有过类似的情结。

而凡尘中的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锦瑟华年里,一颗纯净的心就如天上那只展翅的飞鸟,那般自由与飞扬,也曾那样憧憬过一场美丽的相遇。想着有那么一天,梦中的他终会穿越千山万水立在自己的眼前。也许会在某个街角的黄昏里,也许会在某一次不经意的回眸里,成就一场年少时的梦境。

曾那样痴痴的信念,过尽千帆,终有一叶扁舟会在某一处港弯等你上岸。那一瞬,心绽如莲,清丽着一张跋涉后正疲倦的容颜。尔后偎在他的怀里,小鸟依人般,心里盛满了甜蜜与柔情。因了爱,常常忘却了自己,细腻的心思婉转如歌,或嗔或怒或怨,沿着那根红丝线系上每一个日子里衍生的期盼。一切皆因爱而起,再卑微琐碎的尘事,亦都如花开般静好。

之前,所有的孤寂与守望,因了他的到来而缤纷成一树纯白的花瓣。片片都结着一段流光里的安好,幽怨隐去,只因所有的守候从此后有了归依。恬淡的笑厣从此便可以稳稳的安置在他的掌心里。尔后,坐赏风云,淡看流年。

2.

梦在别处。心,流离在更远的天涯。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母亲在时,常常这样说我。其实,不是心高,只是一颗心想飞到更远的地方。一双脚想纵横更多的荒漠与丛林。一场疼痛的蜕变之后,关于爱情,终如烟花。旖旎过,只换得一场杯盏之殇。最后,不过是一只断翅的鸟,落在婚姻的手心里。那颗困在城堡里的灵魂,每一天都在挣扎,向往着远方的天涯。于是,在挣扎中渴望,在渴望中辗转。终是放不下亲人,放不下现有的一切。

当母亲以流星般的姿势迅速告别我时,那一瞬,才是真正明了生的意义。就象我一直向往的天涯,不是在更远的远方。而是在彼此相互体谅着的一颗心里,在彼此牵手时就已经再不能更改的结局里。

近段时间,爱上一个词,雁落平沙,似是一种回归后的宁静与淡泊。也许,只有稳妥的立于平沙之上,心境才会生出无限宽广来。就象将一颗心低到尘埃里,才会懂得那些平凡在烟火中同样也会浅唱。也会让自己心里生出些许温暖的春光,生出那些缱绻的韵致来。唯其如此,才能让眼睛发现那些藏在尘埃里的美好。毕竟,那些琐碎终究是每个人一生都必须面对的课程。

向晚的黄昏里,河畔那些在疾风中舞蹈的纤草。柔弱的青藤攀爬在古色古香的栏杆上,一样有着属于自己的美丽。在薄雾氤氲的暮色中或清晨里,会偶遇一对散步的老人。安祥的容颜,执手间相顾的眼眸之间,流转的是时光沉淀后的那抹宁静与温婉,纵使银丝占了整个天下,眉宇间刻满印痕,就那样温温存存的笑,波澜不惊。有那么一刹,向往着这样美丽的苍老,一样叫人从心底生出美好的感触。

3.

回首,灯火阑珊处有你。

乍然醒来,抬眸。你依旧站在原地,等我与你同行。红尘依旧温暖,你的笑容一如往昔。再看你的发时,那些刺眼的白色,令我惊悸。忽然,泪落。是一种不能释然的心酸,吞噬了自己。那些被我荒废了的华年,都在起起落落的忧伤中遁去。连同着一起隐去的,还有那份终于割舍而去的梦想。然,这一次,甘愿化身为埃,落在你的指尖,被你温柔的握起,一生一世。

从明天起,做一个烟火中幸福的女子,牵你的手,以一种安宁的姿态行走在彼此的那一场天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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