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间六月天

          顽强、刚烈、沉默寡言、不溢于言表、多元体······这些词似乎不适合你却又那么贴切,只因你是人间六月天!                ——题记

        我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经过了潮湿的春季, 南方正进入了交流雨盛行的季节。而他如同六月的雨,要是发起“脾气”来,不时就是大半天的倾盆大雨;甚或闪电雷鸣,排山倒海般个不停。然而,我还是喜欢这六月的雨,因为他直截了当,不拐弯抹角,没有心计,没有…………

         他如六月的雨的“刚烈”,六月的雨那样的痛快直接、酣畅淋漓。从不会动嘴皮子,只会用实际行动来去证明他是爱你的。虽然在我的记忆里,他没有来参加家长会,当我看到同学们的爸爸都来开家长会的时候,我的心在慢慢的被腐蚀,很羡慕很羡慕他们,那刻我强忍着,笑着,可是心在流泪的,那样的痛有谁会知道?所以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我又会突然的讨厌他,我在想,如果被他知道他一心想要维护的女儿这样的讨厌他,他会不会很痛,我想会。如今我已长大,回想起以前关于他的点点滴滴,我觉得我对他的恨和讨厌都是我在自欺欺人。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出于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

        窗外雨又滴滴答答作响,而往日事事非非宛如昨日。还记得那个夕阳西下,我看着他生满了茧的手托着那头老水牛从农田里蹒跚的走着,那刻我流泪了。曾经的恨从那刻消失了,我知道他的无奈,更明白他的用心,只是当时的我真的只是小孩,所以我是那样的讨厌,感觉自己被抛弃,所以那时我不想见到他,也很少叫他,那个词当时对我来说是那样的陌生。慢慢的我长大了,我明白了他那割爱的痛,也明白了他那一心为了女儿的前途而选择残忍的“抛弃。”或许他比我更痛,但我却还那样的怀恨他,现在看来,我觉得我很不孝,他的用心已将永存我心。

        他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日出而做日落而息,面朝黄土背朝天。他的一技之长早已被埋没,只因他生活在那样的家族里。我在想他那瘦小的身躯到底承受了多少的苦劳,他得不到亲生父母的爱,得不到养母养父的爱,尽管他是在他成年的时候被过继的。他的兄弟,没有一个人明白他心中的苦楚,他过继的家的妹妹们也不理解他,亲生的那边觉得他被过继,跟那家人会更好,而过继的这家人觉得他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对他也不好,我不知道是什么支撑他维持了这个家族。在他的兄弟看来,他是一个顽固不化、愚蠢的人,也认为他名利双收,可笑的是,一个农民,哪来的名利双收,有的只是默默的给他们收拾烂摊子罢了,他什么也没有得到,最后还落得别人一阵谩骂。他那被岁月刻上菱角的皱纹到底埋下了多少苦楚,他那生满了茧的双手到底承受了多少艰辛?我不知道···········可我也不敢知道。路漫漫,他的身影牢牢的刻在了我的心里,很想跟他说,“爸爸,女儿很爱你!”可我没有那样的勇气,因为太久没有叫过他“爸爸。”而每次回家跟他说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爸,我妈呢?”你们是不是也这样?

          他是一个固执的人,所以别人总认为他是一个顽固不化的人。最近几年,他干起了水泥工,给别人家装修,建房子。记得那年二姐叫他出来找类似的工作,比在家有钱,所有人都去游说他,可他怎么也不肯出来。起初我也不太明白他坚持为的是什么,他每个出去的堂亲兄弟都会将各自家里琐碎的事情交给他,但却讨不到一声好,所以更不理解为何他要在家里。离开得远远的,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谁爱谁做去不更好吗?正直我高中毕业在家呆了几天,我问他为何?他说:“六月是春耕下去的万物初长之时,刚刚才露尖尖角,却要迎接和抵抗这不定时的六月雨,它们努力冲出土,迎接生命中第一次磨难,他们没有退缩,没有选择躲避。而我在这里生活了将近半辈子,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看淡看清,什么磨难没有经历,也已经自由惯了,为何还要出去受人管制。人呀,不需要追求什么大富大贵,全家人健康幸福就好,他们不理解我就让他们不理解吧!”那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听到他说的最长的话。也许他已经习惯了农村里的那股朴实、习惯了家里的事物,慢慢的我似乎明白,但又似乎还不太明白。只是我想说,只要他开心就好。

          虽然他沉默寡言,但他却是一个急性子的人。他喜欢抽烟,喜欢在有朋友的时候小酌两杯,还记得他年轻时一喝酒就会直接睡觉,可随着年纪慢慢变大,他一喝酒就喜欢说话,口不遮掩。所以家里人都不喜欢将一些事情说给他听,就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别人。二姐的脾气跟他的最像,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二姐烦透了他喝醉酒的样子,罗里吧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了年纪,最近一两年的他好像变了样,有时会懵懵懂懂,别人说什么都不听,也不理别人,习性也改变了一些,二姐看不惯他这个样子,总是会有意无意的说以后该如何生活在一起。也许从小我就不在家,对于他的习性不太了解的我便没有觉得有什么,虽然我也很讨厌他抽烟、喝酒,但三十几年的习惯,哪能说改就改得了的呢?

          在不溢于言表之下,他如六月天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的豁达,我想这样的无求与自足,必须是要经历过人生许多风雨之后,才能拥有的态度吧? 但他却没有六月那样无羁,永远只会为别人着想。他就是一个多元体,永远猜不透哪个才是他。因为他、因为她,曾经多么想远离家里,可如今我离开了家,出来工作了,回家慢慢变得是奢望的一件事。曾经想着有一天出人头地了把劳累了半辈子的父母接出来享福,却未曾想过或许他们不在乎时候有大房子住有美味佳肴吃,他们只想在慢慢变老的过程中有我们的陪伴。而事实现在的我还无能为力给他享福,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有时间多回去陪陪他。虽然我们并没有那么亲近,但那种血浓于情的关系,让我慢慢的对他有了更多的牵挂,更多的理解,我不知道是出于血缘还是出于责任感,让我对他格外的小心翼翼。他不体弱多病,但那瘦小的身躯总让我害怕哪一天回到家就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我想父爱如山,他对我是有爱的,只是他从来不表达罢了。记忆中的他是不多言语的,却不知何时发现他比妈妈还要唠叨!爸爸,此刻只想对你说,请原谅女儿曾经的恨和讨厌,你永远是我心中最伟大的父亲,也是人间最美的六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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