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朋友,
祝好!昨日特别晚睡,因此今天特别晚起。昨晚参加郝景芳的签售会,从九点四十才将将结束。我提着一袋子的书,走向地铁站,因穿的是新买的靴子,磨脚,于是中途转意,改坐公交车。走到站台的时候,空无一人,只剩下灯光冷冷地照在线路图上,我的手机只剩下百分之五的电量,匆忙地上网查了查,发现已经过了末班车的时间。我便只好原路返回,去坐地铁,还没走几分钟,就看到339的公交车驶来,与我完美错过。那一刻,在深夜十点,我感觉到了巨大的孤独与空虚感。错过末班车是一件多么孤独的事啊,因为等待末班车的人是如此孤独,在深夜行驶的末班车也是如此孤独,就仿若两座深海孤岛,在灯光下彼此错过。
前天才读完郝景芳的《流浪苍穹》,昨日坐下之后,被身旁的人询问是否是她的书粉,我只好尴尬地笑笑,打打马虎。他很明显并不是为了郝景芳而来,而是因为人工智能这个话题而来,他请我推荐她的书,他说刘慈欣推荐的作者应该还是很不错的,他说他们这个圈子里都很喜欢刘慈欣,不管是长篇三体里的黑暗森林法则还是其他的短篇小说,但是他只读了第一本三体,没能继续读下去,是因为太过黑暗。而黑暗中,他摸出笔记本,在上面做着笔记。
昨日是郝景芳的新书《人之彼岸》的签售会,因是人工智能相关的故事,她竟科普了将近一个小时的人工智能。我坐在下面,无聊透顶,屁股生疼,实在是因为分享地过于蜻蜓点水,对我而言算不上新知识。之后有提问环节,主持人还未结束话语,身前就有人把手高高举起,于是第一个幸运儿就是他了。但是他的问题,讲了一长串,到不知道重点何在,冗长的讲述之后,终于抛出一个问题:如果人工智能能够完全模仿人类,那么会如何?我听着三位嘉宾的回答,不由想到:我现在越来越质疑提问与回答的可靠性,因一个人的提问和另一个人的回答,竟然可以是如此地牛头不对马嘴。当一个人向另一个人提问的时候,他到底想要获得怎样的回答呢?他是不是在提问的同时,内心深处早已不由自主地产生了特定的答案,于是心满意足地再去向他人的回答中断章取义,从容获得满足感呢?
我听着提问者的问题和回答者的答案,内心深感荒唐。除此之外,我对郝景芳这个人,也感到莫名的好奇。因为一个人的说辞,竟然和他所写的书中所展现的自我截然不同,究竟哪一个可以算作他真正的形象,或者没有一个是其真正的形象。一个如此说话的人,是如何写出那样的文字?言语中的形象竟是如此具有欺骗性,我不禁怀疑自我的形象,我所写的和我所说的,是否展现出完全不同的人格呢?
祝一切都好!
十二月二十七日 二零一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