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除夕夜,不过因为那不挣钱却耗时间的工作,年三十还在值班。这样也好,没有过年的感觉,毕竟年前几乎每天都在上下班,连逛街感受新年的氛围都没有。没有朋友,没有亲戚,只有对象和上班,然后最幸福的就是还有在肚子里每天都在顾涌来顾涌去的宝宝。
去年疫情,年后没有回济南老家,幸好年前也是去过的,又是新婚燕尔,疫情爆发,并没有多少不适。今年先是因为疫情,后有借口怀有身孕,放假时间也是仅有五天,另一半又有任务在身,犹犹豫豫,最终便也决定不回去了。
大年初一,实属无聊,开车出去转了一圈,城里是空的,但各个景区却人山人海,因为今年先立春后过年,天气又好,大有春游的感觉。大年初二,随公婆回老家拜年,看到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坐在太阳下晒太阳的我,想象着此刻在家的样子,应该很幸福吧。
本身也是没什么的,也只是畅想一下回家的幸福,后来有些疲了,却迟迟不见有走的痕迹,后又听公公说做好今晚不回去的准备,大概还要去小姑家吃晚饭。我不好说什么,可是心里也有几分恼火,同样的一批人,为什么中午聚完,晚上还要换个地方再聚一次?而且,明天公公是要回去上班的,倘若真的喝酒喝到很晚……如果是亲爹,我可能就要发火了。
身体越发疲惫,心情也越来越差,当初我妈以怕我身体累为借口不让我回家,也是为了安慰我吧,她何尝不想让我回去?我便顺势而为。如今想想,初二一天受的累,大概够回家两个来回了吧。再一想,累了一天也没大碍,不如就回家一趟吧。为了安全,也因为我在老公老家待了一天不自在,不想让老公回我家再忍受这种不自在,我想可以自己坐动车回去,刚好他也有充足的理由,考试的紧要关头,在家好好学习吧!
想象很美好,当我和老公说的时候,一如既往地是拒绝。大概是真的想回去?平日的我在心情如此不好的情况下,大概第一时间是生气,是争吵,但这次我选择一遍遍好好解释,请求。实在控制不住情绪了,也忍不住流泪,但依旧是好言好语的商量。
老公说,不要再用这么可怜的眼神看着我了,我怕我忍住不答应。可是,我的确这么可怜。我只是想回家,而且好像大梦初醒一般,我才明白,我怀孕六个多月,身体还没笨到不能出行,老公开车把我送到车站,一路动车,很安全,下车站我姐就会在那等我,疫情也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完全没有可担心的地方。
最终,这件事并没有确定下来,甚至,在老公并不是认真的说让我回去的一刻,我好像没那么想回去了。人或许就是这么奇怪,患得患失,特别想要得到一个结果,当真的要满足你的时候,你好像又退缩了,所以即使我给我姐发了微信,也没敲定下来。
但是,到了晚上,睡梦中还是过年,依旧是无法回家,具体内容已记不清了,只记得很多阻碍,心里特别难受,朦胧之中,能感受到自己无奈的蹬腿,叹气,或许还有更多的动作吧,但是却醒不过来,梦里一遍又一遍地努力安抚好自己,还是能感受到叹气。不知多久,被老公叫醒,醒来的一刻是懵的,愣了几秒,委屈的哭出声,那一刻哭的是委屈,需要的是安慰。但是得到的是误解,是赌气的话语。
后来再也睡不着,只有默默的流泪,越想越委屈,到底是什么能把人逼成这样?远吗?也不是那么远。肚子大吗?也还没到不能出门的地步。是疫情吗?省内没有限制。是自己的犹豫,是自己的拿不定主意,左顾右盼。宝宝在肚子里动的欢,我又极力安抚自己,让自己平静下来,告诉自己调整情绪。可是每每刚要调整好,一想到“家”,想到家人,就再次忍不住哭……
就这样反反复复,哭了后半夜。临近黎明,公公叫老公起床把他送回去。再次迷迷糊糊睡着,睡梦里,依旧是回不去的委屈,是无奈的叹息把自己折磨醒……
静静地听着外面的雨声,很累,什么也不想。我姐给我打电话并没有听到,再回过去,也只是说可能坐10点多的动车回去,大概家人是理解这种心情的,我姐只说如果实在想回来就回来,我去车站接你。大外甥在那边说着想让我回去。
挂了电话,婆婆便叫我起床收拾一下,一会早点回去。我应着,迟迟没有动,十点四十的车,不急。没一会老公回来了,吃过饭,硬着头皮开车陪我回家,一脸的不开心,坐在后驾的我,让自己保持平静。
时间过的格外漫长,好久好久,才到五莲北,好久好久,居然还没有出日照,好久好久,地图上行驶过的路程还是那么多,好久好久,时间还是没有变……
一路无言,一个多小时后,他驶进服务区,下车后过来拧着我的耳朵让我下车,氛围貌似缓和了一些。慢慢的,虽然话依旧不多,但终究是好一些了。我感激他做的一切,即使很生气,也是顾着我和肚子里的宝宝,想着我需要下车活动,想着我需要上厕所(我自顾的以为)。我感激他的辛苦,的确选了一个糟糕的天气,下着雨,有雾气,同样半夜未眠,早起已经开车近两个小时,如今陪我奔波在路上。我感激他的稳重,路上缓和了氛围,到家后见到我的家人也是很快调整好状态,让我避免了尴尬。我感激他的一切。
所以,我想努力照顾好他,吃完东西垫一下肚子,我就让他去另一个房间休息了,即使他睡不着,在另一个没有大人的房间,他也是自在一点的。我也很累,没睡好有些头疼,可是,我不舍的休息,便躺在床上,和家人待了一下午。
吃完晚饭,便尽快安排我俩休息了,只是我没想到临睡前他再次出现情绪,或许他很委屈,或许他太疲惫了,我尽力安抚他,其实今天下午我也想过第二天就赶回去,只是还没来的及与他商量,晚上便同他说了。无论他说些什么,我都没有反驳,我是真的特别感激他的,这份感激,让我决定可以不用请月嫂,为了让他省心,我怎样都可以。
第二天一早,我便和家人说了要回去的事,开始爸妈不同意,后来找到机会和他们认真说了,他们也就理解了,等这件事敲定下来,我去和他说的时候,原以为他会高兴,却不想因为无意间一句“他压力也很大”而再次爆发情绪,爸就在窗外切菜,他却莫名的发火,那一刻,一切的感激将要烟消云散。我们沉默了很久,我走出屋子,爸应该感觉到氛围不对了吧。
嘴上说着回来一趟,没心事了,等生完孩子再来好好住几天,离开的时候,心里还是特别难受的,家,这个生我养我,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怎么就变成“景点”了呢?
回来后,老公说胃不舒服,饭也没吃便睡了,我也早早回了屋,睡意来袭,他却醒来,满脸的不开心,体谅他太累了,我好心安抚,却又因为一句“中午是不是吃坏东西了,有一个菜肉好像不怎么新鲜”再次惹来麻烦,所有的怨气开始怪在这盘菜上,好像我爸妈有意要毒害他一样。同样的吃饭,别人为什么都没事?想反驳,却又作罢。罢了罢了,又有何用呢?昨天还是感激满满,如今快要让他作没了,真心觉得不敢惹,也不敢说话,不一定哪句话就让人家抓到把柄不开心了,还是少说话吧。
回想这些年,我也是从未如此对待过他,遇到事先炸毛,他不开心,我的耐心会在十分钟内用完,然后比他更不开心,如今,从初二那天我已经好几次是以解决问题为原则,非常平静甚至温柔的在和他沟通了,我也想好好安抚他,让他调整好状态,可是不能一直持续这样啊……
我只能调整自己,先保证让自己不生气,不找事,他心情不好就不好吧,我已经帮不了他了……
今天一天的氛围都怪怪的,我不知道这种氛围还会持续多久……
这次,睡梦中被叫醒,忍不住哭起来的一刻,终身难忘,那是回不去的家
这次,几乎彻夜未眠,在糟糕的天气里开车护我回家,温暖感激,那是一辈子的依靠
这次,两次无意间的话语,引发的无名之火,可以理解,又无法接受,可怕,以后都不想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