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骄傲的独生子,‘独生子女政策’后的产物。独生子女也是可怜的,因为我们没有体会到兄弟几个一起成长的乐趣。大约在我九岁时,父母曾想过再要一个孩子,问过我的意见的是否愿意要一个妹妹,“不要,你们的爱只能分给我一个人!”(父母细说当年的丑事,现在听来已经后悔晚矣)。父亲那辈人是幸运的,多个子妹一起成长,而正是子妹多才形成了现在相亲相爱的一大家子。
父亲子妹五人,父亲老大,有一个弟弟,三个妹妹。父亲经常外出打工,我的二爸(二叔)带给了无限童年欢乐,特别有印象的是夏天拿鱼和游泳。雨季常集中在夏天,每每下雨,水稻田积的水过多就会往河里放,跟随插秧一起放入的鱼苗(部分已经长大,常年有水的田鱼会更大,部分鱼塘里的鱼在下雨时会往外跳)趁机会往河里跑。这时我会跟着二爸,拿上网兜(有一种是塑料织物,有一种是用竹篾编织而成的单向锥形容器)在下游口把网兜插好,让它形成一个口越来越窄的囚笼,而我们会跑到上游口,赤脚在水渠里搅水,把鱼往下撵,鱼儿不知道我们的陷阱,不会逆行,而是随水而下,最后收网,鱼全部集中在兜底,运气最好的一次一兜就差不多收获七斤鱼。
另外一种乐趣,就是下河游泳。二爸总是牵着牛,拿着草背篓,把牛插在水边,牛可以自行吃草,也可以到水里泡着凉快。当他割完草,把汗水打湿的衣服脱掉,整个人到水里泡着,一边搓衣服,一边看着我在他身边狗刨式,我会用力把腿伸出水面,‘扑通扑通’故意溅起很多水花。就这样,我就跟着二爸学会了游泳。
三个姑姑在没有出嫁之前常在外面打工,每次回家都会给我们带很多好吃的和礼物,我最喜欢的是荧光防水的比卡丘手表,因为我把它戴在手上,同学都羡慕不已。
现在已经长大工作,每年回家时另外一种体会。过完除夕,正月里,很多亲戚都来给爷爷奶奶拜年,当然得张罗一桌好饭。爷爷奶奶毕竟年龄大了,很多事都不方便,但不用发愁,很多人自动来帮忙。母亲和二妈(奶奶的儿媳妇)通常提前把碗筷洗干净,把中午的干菜(香肠腊肉)煮好,第二天姑妈们(奶奶的女儿)早早回娘家帮忙办菜、炒菜,二爸负责在自己鱼塘里打鱼起来吃,老爸准备桌子,现在弟弟妹妹都帮助洗菜、摘菜、烧火,准备几桌人饭菜看起来也那么容易平常。吃饭的场面更是热闹,在切菜时旁人偷吃一块正常不过,作为一家之主的爷爷已经打破了只有长辈才可以做上方的习俗,小孩子们通常会单独按一桌,遇上桌位不够,拿着碗和筷子站着就开始拷…….爷爷还会带着发红包,我这种大孩子也有份;有甚者一家人杀内财(一家人打牌)爷爷也是座上宾…..
无论走多远,一想到一大家围着桌子吃饭就感到暖,刺激着我想要回家,仿佛只有和这些人在一起我才感受的年味。有国才有家,有爱才是家,我为生活在这一个大家庭里感到幸福。同时,我深知我们一家是广大四川家庭的一个缩影,四川过年处处有温暖,四川过年家家有在欢笑。我应该感谢上苍,一定是特别的缘份 ,才可以一路走来变成了一家人。
心里和耳边再次响起那首歌: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有缘才能相聚,
有心才会珍惜,
何必让满天乌云遮住眼睛。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有福就该同享,有难必然同当,
用相知相守换地久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