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电话老打不通呢,到底行不行给个准话呀!”
上个月我们在鼓浪屿旅行的时候,表妹生着闷气百无聊赖地划着手机时,我正在一旁专心致志地对付眼前的那盘红酒焗蜗牛。
“你那份到底吃不吃,你不吃我吃了啊。”我笑靥如花地问道。这一盘的份量太少了,根本不够我吃。
“哎呀,你就顾着吃,你老妹的终身大事你一点都不上心。”说罢,她愤恨地瞪了我一眼,一脸要吃人的表情。吓得我默默的把刀和叉藏了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表妹在国外学跳舞的时候,认识了他们现代舞团的一个男孩子,呃,怎么说呢,这个男孩子我也在表妹的朋友圈里面见过,1米85的大个儿,身材很好,姿势也好。可能跳舞的男孩子都有一种仰头向上的挺拔气质,他长得很像杨洋。他们舞团的老师都说,这男孩以后一定是一个当首席的料。所以了,像表妹这种美男收割机是绝对不会放过这种极品货色的。在他们搭了几次舞以后,就顺理成章的勾搭上了,玩起了暧昧。可是这个男孩子呢,挺有手段的,也不主动开口,一直吊着表妹这头狮子的胃口。为此,表妹伤透了脑筋,茶饭不思,天天望眼欲穿地等他的电话、等他的短信。
看着表妹愁眉苦脸对着手机哀怨等待的样子,就像一尊活的望夫石。我摇了摇头,然后轻轻地把她的那盘蜗牛端了过来。
其实吧,一生当中,总会遇到某个突如其来的人,打破你的原则,成为你的星光,然后若隐若现,若即若离,就像夜空中突然划过的一颗流星一样,往往相遇只在一瞬,却再也等不来第二次。
大头钉小姐是我高中时代为数不多的女性损友之一。我们都有相同的爱好,就是上化学课睡觉。那时候,我们几个常常给老师们取外号,放学一起去肯德基看闲书,周末翘补习班的课去郊外骑自行车。我、她、老黎还有另外几个货被其他人统称为“后排十三少”。
钉姐其实是喜欢老黎的。
每次我们一起出去游玩,老黎总喜欢在那高声阔论地吹牛逼,我们对他这死样早已见怪不怪了。每次他牛逼吹破了的时候,大家都会不屑地嘘他,唯有钉姐还笑盈盈地用手撑着头盯着他看,就像个小花痴一样。
大头钉的个性就像个男孩子一样,我和老黎逃课打球,她逃课看我们打球;一起出去烧烤,她和老黎坐在一块,刷油撒孜然什么的都是她一个人包办,还刻意地把我已经盯了很久的快烤熟的鸡翅往老黎面前拖,导致我很长时间都在记恨这个梗;最壮烈的一次,我们哥几个在大排档拼酒,老黎这货直接喝到口吐白沫神智不清,几个男的都喝多了,走路都跌跌撞撞,根本抬不动他。大头钉知道后,直接打车过来把老黎送到了医院,然后硬是把醉得像头死猪的老黎背到了急诊室。
我也曾问过钉姐,是不是对老黎有意思。每次她都跟我打哈哈,说都是自己弟兄,讲什么废话,问我是不是还没喝到位,然后又开了一瓶酒找我划拳,然后我又一次次被她放倒。
但是,老黎对她,并没有多余的心思。
老黎这个学渣,喜欢上了另一个学习很好的姑娘,晓晨。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看对眼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
感情里面很多事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这边嬉闹太盛,却换不来一个结果;那边只是一个眼神,便倾泄全部感情。
我还记得那次,老黎把我们找出来吃饭喝酒商量怎么帮他追晓晨,大头钉一个人在窝在角落,说得最少,却喝得最多。
终于,有人问她怎么从女孩的心理角度出发,来给老黎一些对策,她愣了一下,仰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不屑地说:“我了个去,喜欢就直接上去表白啊,你们一帮男的怎么这么磨叽,尽搞些没用的。诶,老黎,你平时不是牛逼哄哄的么,这次特么怎么这么怂啊?”说罢,她又拿起酒杯,挨个去找拳了。
她把心里话隐藏在喧闹里,却依然掩饰不了深深的失落。
那天,她喝得大醉。我只看见烟熏火燎间,大头钉一边和旁边人划拳,一边扭头过来对老黎说:“哥们,别担心,大胆去追,被拒绝了也没关系,我给你介绍别的女生。”
可惜的是,老黎最终还是和晓晨在一起了。
老黎表白成功的那天,又约了大家一起去KTV。
这一次,大头钉借口身体不舒服,没有去。
我之前问过她,为什么不去争取一下。钉姐只是洒脱地一笑说:“像老黎这种没玩够的花心大萝卜,喜欢谁根本就是一阵风的事,谁跟他在一起根本就是在耽误自己。咱们打个赌,他这次最多和人好一个月,一个月就黄。”
后来的事情,就是老黎和晓晨分分合合,一直到订婚。当然,这是后话了。
到了高三,大家都在一片迷茫和混沌的青春时光里,埋头奋斗。而大头钉作为绘画类艺术考生,在我们还在教室里苦逼地做着5年高考3年模拟的时候,她早早地就奔波于各种艺考考场。
高中毕业后,大家各自奔向了新的大学,开始了新的生活。
假期回来聚会,老黎又在吹嘘他如何为了爱情坐十多个小时的硬座去晓晨所在的城市找她,他和晓晨商量过了,毕业了就结婚。而晓晨则依偎在他身旁,一脸娇羞地挽着他的手臂,静静地看着他傻笑。
这个画面我曾经很熟悉,只不过冲老黎傻笑的这个女生,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人。
钉姐提议,为了老黎能安分守己,早日步入婚姻的殿堂,大家干一杯。包房里灯光太暗,看不清她的表情。
后来,听说大头钉去国外学画画去了,很多年没联系了。再见到她时,是在一个国内青年新锐画家画作展览上。她剪短了头发,穿着一身帅气的小皮衣,显得非常干练。我叫她的名字,她回头看到了我,莞尔一笑。
噢,对了,我是怎么知道大头钉喜欢老黎的呢?有一次,她上化学课睡着了,我把她的书悄悄扯过来,想偷偷地写上“我喜欢你”,结果,我发现,大头钉的化学书上,但凡空白的地方,都被她画上了老黎的素描头像。那时候,我就知道,她的眼里,全是他的身影。
无声而漫长的时光,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但是怕说出来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可能都害怕拒绝,害怕尴尬吧,始终开不了口,等不到那句回应。于是大家都默默地处于一种不甘心的朋友状态,微不足道,不足挂齿。你心里的那个人,谁也替代不了,就像在我的心里,谁也替代不了你一样。
于是我们习惯了在暗处等,就像瓶子里那堆小干花一样,不华丽,不枯萎。安静且落寞,小小的盛开着自己的心事,不与人争,只期待你一次认真的回眸。尽管我们明白,这样很难,就像在机场里等一艘船到来一样。
后来,在表妹的软磨硬泡下,那个男孩子终于“妥协”了,开口向她表白了。她经常在朋友圈发一些和他秀恩爱的照片。当然,都是屏蔽了她爸妈以后才发的。这丫头才老是来问我,要动用点什么手段和计策,才能让这个男孩子对她死心塌地。每每她提出这种问题的时候,我都摇头苦笑。起码她是快乐的,人世间的幸福,莫过于她在喜欢他的时候,他碰巧也喜欢她。
纵使往事如烟,以后一别两宽又如何,依然感谢你在我的生命中昙花一现。
-End-
你好,我是熊路漫。谢谢你对我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