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大约200万年前,人类的祖先离开东非大草原,开始了前往北非、欧洲、亚洲的漫长而又艰难的进化之旅。
为了适应各个大陆的生活环境,人类在欧洲和亚洲不断演化的同时,还创造了井然有序的制度,如贸易网络、大规模庆祝活动、政治制度、宗教信仰等。人类和黑猩猩之间真正不同的地方在于通过这些制度,像胶水一样把千千万万的个人、家庭和群体结合在一起。因为制度,我们成为了万物的主宰。
二 。
在经历了千难万险之后,我们不再和黑猩猩、狒狒、大象生活在一起,我们有了自己的生活,穿着漂亮的衣服,吃着营养丰富的食物,住在牢固而舒适的房子里,用汽车、飞机代替了双足行走,同时还学会了追求自由、尊重他人,保护自己的权利等。
我们自以为摆脱了野蛮、愚昧、无知,能像个“ 人 ” 一样文明地生活了。
先别急着下结论!
据生物学家研究,人类与猿猴的DNA有百分之九十八是相同的。我们今天的很多行为和200多万年前的猿猴没什么不同:我们毕恭毕敬地为上司的茶杯添满水,与低等级猿猴低眉顺眼地为高等级猿猴梳理毛发无异;我们乐此不疲地寻找更多配偶,如同海豹在海滩上龇着牙扩充自己的后宫。相比起来,我们只不过踏着历史的巨轮不断重复着过去的旧习惯而已。我们并没有成长和进步。
可是谁若是经历过和现在不一样的日子——那些遭受疾病和战争之苦,或者是因为愚昧、无知而把所有命运交付给他人,把希望寄托在别的什么东西之上,因此所有希望变成绝望,欢乐变成煎熬,被折磨的日子,或者是那些灵魂几近消亡的日子,那些内心空虚绝望的糟糕日子。谁若是品尝过,他就会对今天这样平淡无奇、不温不火的日子格外满意。他会心怀感激地坐在温暖的壁炉旁;心怀感激地读着晨报,确认今天有没有爆发新的战争,有没有新的制度建立,在商界有没有什么肮脏的行为被揭露出来。他们是一群有丰富经历的人,因为经历让内心变得丰富,才能洞悉平常生活的动人之美。
然而,可以看见的现实是,我们热衷于数量、效率、喧嚣,在塞得满满的火车上,宾馆里,在放着腻人又逼人的音乐的咖啡厅里,在高雅的豪华都市的酒吧和表演中,在阔大的体育场上寻找趣味和欢乐;我们倾向于服从,喜欢被意识形态、魅力人物所操纵,也变成光鲜的广告语的俘虏。
因为欠缺内在的自我,我们渐渐变成了一群没有个性的人。
三 。
西塞罗说,如果关于过去事件的记忆不能连接现在和过去,那还有什么人的生活呢?
我们来到世界上,就像一些陌生的孩子,没有遗产,与在我们之前生活在大地上的人们没有联系。我们心中没有保存在我们出现之前的任何教训。我们中的每个人都不得不自己去系上那些被截断的种族之线。在其他人那儿已经变得习惯和本能的东西,我们还不得不用锤头将其砸进脑袋。我们的回忆不会超过昨天,可以说我们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我们在时间中如此奇怪的运转,以至于我们每向前一步,过去的一瞬便无可挽回的消失,这是一种完全以借用和模仿的文化之自然而然的结果。
我们完全没有内在的发展,没有自然而然的进步。每一个新的思想都不留痕迹的挤走了旧的思想,因为每个新的思想都不是从旧的思想中派生出来的,而是从天知道的什么地方冒到我们这来的。我们所接受的永远仅仅是现成的思想,因此我们的大脑没有形成起伏不平的脑沟,持续的发展也没有使它们形成智慧,没有让它们构成智慧的力量。
我们在成长,可我们却不能成熟。
我们在向前运动,可我们却沿着一道曲线,也就是说一条到不了重点的路线。
就像那些没有学会独立思考的孩子,在成年的时候,他们体会不出任何自我的东西来。他们所有的知识都局限于他们外在的生活,他们整个心灵都存在于他们的身外。
我们正是如此。
四 。
那我们今天所看见的和所享用的现代文明如何而来呢?
正如加缪所说,在人类文明进化过程中最有价值的部分是恐惧。
我们习惯向外界探索,在面对一个全新世界时,一种模糊的恐惧随之而来。正是在恐惧中,我们变得敏感,外界的轻微变动都令我们颤抖不已,我们的内心充满疑问,想要探寻自身存在的意义。
人类所有的知识,情感、精神世界,不都因这追问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