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幽然释
小木屋里,因为碧荷和何欢去赶海,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星澜看汐儿还是不愿搭理他,只能知趣地准备晚上的饭食。
“星澜哥哥!”汐儿委屈地看着星澜,弱弱地唤着星澜。
星澜走到汐儿的药缸边,温柔得注视着汐儿,说:“汐儿,你是想和我说话吗?”
药缸里的水又倾泻了出来,缸底应该又积了不少鲛珠,汐儿蜷缩在水下有些动弹不得了。
“汐儿,我先把你换到水缸里吧!”星澜看着汐儿可怜巴巴的样子,也是无可奈何。
星澜准备好一块布把汐儿从药缸里抱了出来,放到乘着海水的水缸里,汐儿立刻又活蹦乱跳了起来。在水缸里尽情撒欢儿,把海水撒得到处都是,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探出脑袋,眼巴巴的看向星澜。
“汐儿,这会儿舒服多了吧!我看你身上的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星澜关心的说。
“星澜哥哥……”汐儿委屈地说,“我们相处的时间这么久了,你是真的不明白我喜欢你吗?还是你故意漠视我对你的感情?”
“汐儿,你该知道你我毕竟不是同类,”星澜说,“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太多感情,只会害了你自己。”
“星澜哥哥,你所遭受的反噬之力都是为了碧荷,对吗?”汐儿难过地说,“她哪里比我好,值得你为了那个‘丑八怪’一次次豁出性命?”
“汐儿,你说的没错,也许碧荷样样都不及你。但是,我是神伺者,我只为她一人而来。”星澜坚定的说。
“星澜哥哥,说这话好绝情啊!你不怕我彻底毁了她吗?”汐儿威慑地说,“如今她就身处北疆,汪洋大海近在咫尺,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应该不是难事吧!”
“我知你不会这么做!”星澜淡然地说,“如今我和碧荷都佩戴了海魂戒,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毁了碧荷,我也会追随她而去。”
“星澜哥哥,你这是要和碧荷同归于尽吗?”汐儿暴跳如雷地说,“你是在逼我,你知道我对你不舍,就逼着我妥协吗?”
“等我和碧荷同归于尽,你就能拿回属于你的海魂戒了,不是吗?”星澜说。
“一个破戒指而已,不要也罢!我不需要拿它来证明什么!”汐儿气愤地说,“只是,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你竟然会和一个生命如此短暂脆弱的人订立契约,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汐儿,那你愿意和我一同守护碧荷吗?”星澜说。
“星澜哥哥,怕不是糊涂了吧!”汐儿诧异地看着星澜,说:“我恨不得把碧荷撕碎了,你尽然还让我去守护一个让我恨得牙痒的人!”
“那是因为你对碧荷不了解,才会如此憎恨她!她一路走来很是不易!”星澜说。
“谁一生走来就容易了!我流落他乡就容易了!”汐儿委屈的说,眼角又落下一颗颗鲛珠。
汐儿回忆自己的身世,心中也是一阵悲凉,它本该在海国,一路顺风顺水的长大,最后成为海皇。这本就应该是它既定的生活,偏偏遇到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叔父在它年幼时造反逼宫,杀害它的父母,又派出大批鲛人追杀它。幸亏遇到星澜救了它,才能活到现在。
汐儿始终是放不下星澜的,不论其他,保住星澜的性命也好过再也见不到星澜。
星澜轻轻抹去汐儿眼角的鲛珠,安慰说:“是不是又想到过去了?你不是还有我吗?”
“星澜哥哥,不是我一个人的!”汐儿推开星澜的手,转过身,伤心地说,“我还没有答应你,我还没办法接受碧荷!”
突然,小木屋外传来电闪雷鸣的声音,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小木屋上,星澜起身看着窗外,瞬间瓢泼大雨倾泻而下,远处的礁石滩已经变得昏暗模糊。
海上的风浪说来就来毫无征兆。潮水退去也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就会被淹没,只能寄希望何欢照顾好碧荷了。
星澜等了许久,始终不见碧荷和何欢回来的身影,不免皱起眉头。汐儿偷偷看星澜站在窗边焦急地注视着外面的暴雨,心中不知是怎么复杂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星澜的思绪,星澜迫不及待的打开门。
“星澜……”何欢全身湿透了,难过地说,“我把碧荷弄丢了!我根本找不到她……”
星澜早就心神不宁,如今又突然得知碧荷不见了,胸口突然刺痛了一般,向后踉踉跄跄了几步。
星澜看到外面瓢泼大雨根本无法出去寻找。他扶着额头,看到左手无名指上的海魂戒依旧散发着璀璨的碧蓝色光芒,这才放下心来。
碧荷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海上的风浪太大,碧荷可能遇到的变数也会很大。
“星澜哥哥,你不要急,我这就去救碧荷!”汐儿说着,一头窜进了水缸里,通过小木屋下的水道,迅速游进碧蓝色的大海里。
星澜看着汐儿游走了,只觉一阵晕眩,胸口呼吸困难。何欢把星澜扶上床榻,星澜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
岩壁倒挂的石柱上积聚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入昏暗潮湿的地面,发出清脆的“滴答滴答”声。
碧荷头晕脑胀躺在岩洞中,她的意识也在一点一点恢复。她能听到外面的狂风暴雨声,雨水落入海里,夹杂海浪的喧嚣。一阵阵海风吹动她的头发。
碧荷回忆起不久前,她还在浅滩上捡拾贝壳。突然,一个银色鱼身鲛人向她扑过来,碧荷躲不及防,脑袋正好撞在坚硬的礁石上,就失去了意识。
碧荷摸了摸脑袋,剧烈的疼痛,让碧荷又是一阵眩晕。碧荷手上沾着温热的液体,碧荷皱了皱眉头,一阵气恼,自从遇到鲛人就没碰到一件好事!
碧荷睁开双眼想看看周围的环境,一看也是倒抽了一口气,一块锋利的石头向碧荷的脑袋砸过来,碧荷一个灵机,翻身躲过了巨石。
碧荷本来脑袋磕破了,动作一快,让她更是眼前一花,只能踉踉跄跄地靠在石壁上,皱着眉头,紧闭着双眼,克制自己的晕眩。
碧荷手上的海魂戒散发着璀璨的碧蓝色光芒,映得岩洞里明亮了起来。
碧荷感觉有人在靠近她,但是她没办法看清那人,只是一个银色的人形迅速靠近她。
“你是谁?”碧荷问。
那人形没有回答,直接扑向碧荷。一口咬在碧荷的左臂上,并撕扯着碧荷的手臂。
剧痛传遍碧荷全身,她拼尽全力推开那人,只觉那人死死咬着碧荷,似要活活扯下她的左臂。
“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快放开我!”碧荷痛得满头大汗的叫起来。
碧荷急忙抽出腰间的匕首,狠狠地刺了过去,那人应该也是受伤了,立刻放开了嘴。
碧荷按住自己鲜血淋漓的左臂害怕地向后倒退着,一边叫喊,“别过来!别过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你逃不掉的,我一定会杀了你,夺回海魂戒!”一个声音传遍整个岩洞。
海魂戒?!碧荷看了看手上发着蓝光海魂戒,感觉不妙。碧荷与星澜已经利用海魂戒订立契约,若是自己有个不测,星澜也性命不保。
碧荷一定要活下来,她心跳得厉害,身上的剧痛,让碧荷清醒了不少,碧荷睁开眼睛,四下寻找可见的光源。
只见左前方似乎有些微光,碧荷顾不上其他,拼命往微光跑去。
微光的尽头连通了外界的大海,碧蓝的海浪汇集到岩洞口。只要游过这段水路就能得救。
可是,碧荷不通水性,而且水下的情况,碧荷更是不知。碧荷焦急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此刻,何欢也不知去了哪里。
不等碧荷回过神来,一双手把碧荷推进了海中,碧荷拼命的挣扎,呼喊着:“我不通水性,救命啊!救命!救命啊!……”
岩石上站着一个黑发银色鱼尾的鲛人,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鲜血流了半张脸,看上去异常恐怖。她诡异地笑看碧荷在海水里挣扎。
“那我就等着你沉入深海,再取海魂戒吧!”银色鲛人不紧不慢的说。
一口苦涩的海水涌进了碧荷口中,碧荷一边咳嗽一边拼命地拍打着水面,“救……救命……救命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