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 一段不值得被缅怀的日子
回首前尘,尽是可耻的过往。
——太宰治
我不愿提及我的高三生活,这是有原因的。
大学迷茫的学子提及高三,总觉彼时多么热血、激情,为理想而奋斗,为明天而努力,不至成天无所事事,庸庸碌碌。
一旁沉默着,没有说话的我想起了一些过去的往事。
我的高三,根本没有那么地纯粹。虚假的、自我安慰的谎言罢了。
回想起来,不尽然只是一团压抑漆黑窒人的空气,身处其中,如同困于牢笼,无力挣扎,绝望叹息,难听。
啊,个人的存在,如此渺小,如此可笑。
周围不尽然一片漆黑,没有远方,没有光明。
领先的人未曾理会落后的人。
我定然是个懦夫,否则怎会没有勇气面临这片黑暗。
然而屈从,然而退缩,蒙着眼,一步两步摸索着路前行,感觉不到方向,感觉不到身体,我到底是走着抑或跪着,头在何处?身又在何处?心在何处?然而只有前行。
味道,腐朽又带有新鲜的肉糜,啊!崩坏!啊!腐毁!无论前方的什物,多少人继续走着,多少人已然倒下。我拖着残破的躯壳,前行着,一步,两步,三步,十步,百步,千步。走着,走着,全然不顾后果。
走着,走着,我来于此地,此地为何处,我全然失去方向,失去了知觉,啊!又是这味道,绝望,寂灭,情人般地与我相拥,被我闪过一边,又听见不知何人的低喃,邀我共舞一曲,我没有答应。你是谁?魔鬼吗?你在召唤我,我能感受到你的存在。近了,近了。于是狂喜,于是跳跃,呼吸就在眼前,然而无所畏惧,因我走着,走的是一条生路。
渐渐,渐渐,我的肌肤由鲜红雪白变成黯淡黑灰,隐约黑斑浮现于其间,足底可见森白骨头与新鲜血肉,恶臭弥生并疾驰远方。
近了!近了!终点!快,快!我狂呼,我大吼,我怒号,我兴奋,我忘形!
啪嗒!
舞台灯亮了,聚光灯照遍全身,无数人,熟识,陌生。朋友,老师,亲人,路人。
一动不动的我,呆滞了,僵硬了,动作停止了,时间凝固了。
弯腰谢幕,下台而去。
每个人都是如此一个小丑,在人生这场盛大的演出里,将自己囚禁于笼,表演着给谁看的节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