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和我,小学时便是同学。
三十多年前,在我们那个破败闭塞,位于山凹凹里,被一群古墓群包围的小学校里,我们共同度过了燃着蜡烛上课,苞谷地里帮老师掰玉米棒子的难忘童年。
也一起在牛首一中的严苛洗礼中,结下深厚的革命情意。
她是个幸福的孩子,从小就敦厚睦邻,乖巧讨喜,她家姐弟几个,她是最受父母宠爱的那个。而怼天怼地,用冷漠来反抗各种不公待遇的我,和家人关系也很僵。
而我之所以肯认下她这个朋友,是因为她曾经说过,我和她,他们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好像生来就带着使命。二十多年前说下这话的她可真有眼光。哪怕初时我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啥,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也还在追逐的路上,但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名单里,她就是很特殊的那个。
所以,哪怕几年不见面,我们依然会进行很深刻的电话交流,动辄一两个小时那种,不谈琐碎,只聊两种性格极端的人所谓的苦乐,找出共性,并助力彼此变的更完善。
这次,我们聊的话题是,怎么跟自己最大的伤痛和解。
她的痛是,参加了三次高考,以致往后的人生,对学习之苦特别抵触。会因为心痛孩子的学习之苦而落泪,活在正确的人生里(稳定的工作和睦的人际关系),却如隔着玻璃取暖的猫,感知不到任何温度,对生活缺乏热情。
我的痛是,幼时背了黑锅,恨不能替自己辩白,从此偏执地活在自我证明中,总与他人保持距离。画地为牢活在自己的世界。
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的伤痛,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的伤痛。
既然幸和不幸的人都有伤痛,那又何须在乎,是在童年受了伤,还是长大之后。
那个长大后才受伤的她,因为童年的技能有了过正确人生的资本,所以现实很顺利。而在童年受到创伤的我因为急于证明自己,所以走在自愈以及疗愈他人的路上,实现了自我价值,从而拥抱了当年那个受伤的自己。
众流归海,殊途同归。那些注定的劫难,只是发生的时候或早或晚罢了。
交流完彼此的心路历程后,我们一起跟自己和解了。
并由衷地信了,发事发生,必有利于我~我们要做的,只是梳理它是如何有利,又当如何迁移。
人生短暂,有个这样的朋友真好。
谢谢你我爱你。所有的发生都为成就我而来,而我,欣然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