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乎看到过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听过很多道理,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高票回答只有8个字:“理可顿悟,事须渐修。”评论里有人更简化说:“知易行难”。
好像都对,但总感觉不是那么通透。从程序员的角度,老黄也琢磨了一个模型来说明这个问题。
如果把一个人比作一台计算机的话,那每个人的“我”这个自我意识和思维,是什么呢?第一反应大概是操作系统吧,管理身体的软硬件资源嘛。老黄开始也这么想,直到若干个胃疼的深夜之后,被迫思考一个灵与肉的和谐问题。如果“我”是操作系统,我为什么不能把胃疼的信号关闭?
你有没有一看书就想上床的情况?不是黄书……我是说那些但凡理解起来需要费点力的书,看一会儿就困意袭来,想爬到床上休息。我是操作系统,怎么控制自己这么费劲?
我是操作系统的话,晚上做的梦是……屏保?屏保显示什么,是操作系统设置的呀。我怎么完全不能预测自己做什么梦,甚至大多数时候,都记不住自己梦到了什么?
桩桩件件,终于击碎我虚妄的自大。“我”不是自己的操作系统,所以才会有“知易”而“行难”。因为操作系统能办的事太多了,软件硬件都听它的,它如果明白一个道理,吩咐下去办就是了,又哪里会难?
在老黄的模型里,我们的自我意识,远不是我们身体的主宰,而只是我们身体这台计算机里的一个普通的程序。只不过在我们睡眠以外的时间里,这个程序一直在前台运行而已。它对外处理输入和交互,对内通过接口调用身体的各种机制。
第一次听到这个观点的时候,你可能和老黄一开始一样,有点不服,不愿意承认自己只是个程序,也没觉得自己调用过什么接口。没关系,待我再甩几个栗子。(服的在旁边稍坐一会儿~)
胃疼的时候,为什么不能指挥身体关闭这个疼痛信号?因为“我”只是个程序,根本没有权限去直接访问和控制这么底层的机制!
为什么不能控制自己做梦?因为“我”只是个程序,而屏保是另一个单独的程序,技术上和“我”这个程序是对等的,我根本没有控制权。有人说我有时能记住自己做的梦,这是不是说明梦境其实和“我”在同一个进程呢?不,能记住梦是进程间通信的结果。
为什么会遗忘,比如昨天背的单词,或者前天刚认识的人的长相?因为“我”只是个程序,我们占用的存储空间因为资源的关系,会被操作系统不定期释放。
我们为什么不能同时专注地做两件事,比如一边看书一边打电话?因为“我”只是个程序,系统只给我们开了一个进程。
我们为什么明明懂得很多道理,却没有变成更出色的人?因为“我”只是一个程序,我们懂得的道理,只是程序收到的一组数据,比如……一个Word文档吧。我们怎么能指望一台计算机因为收到了一篇文档,就变成了一台更好的计算机?
那,我们怎么才能变成更好的计算机?(好奇怪的追求……)
好消息是,“我”不是一个普通的程序,我们是会自我编程的(就是一个程序还能给自己写程序)。从这个角度讲,人人都是程序员。从小到大,我们不断地给自己增加功能、修正bug、优化算法、增强体验、适配平台等,从而变成更出色的自己。
一个程序能给自己不断优化,这个情景即便对于程序员来说也不太多见,毕竟这是人类自我意识的看家本领,目前的IT技术还远远没有完全学会。但最近很火的深度学习技术其实有点像了。比如下围棋的AlphaGo,它不就是自己跟自己下棋,然后自己改进自己的算法么?这么说来,深度学习可能还真是人工智能的正确方向。因为人类自身也是这样,从来不是通过输入一个思维直接起作用,而是通过不断的学习、实践、修正,自己构建出自己的思维模型。
我们刚出生的时候,系统只给我们的程序预置了非常有限的几个功能,主要就是吃哭拉撒吧。绝大多数功能,小到穿衣、走路,大到上学、工作,都得靠自己通过实践开发出来。爹妈、老师、老板,都只是社会配给我们的老程序员,可以提供一些指导,但不可能替我们写哪怕一行程序。这些功能的开发和升级,我们曾经付出的努力不小。可能是付出努力的过程太辛苦了,很多人到了一定阶段就不再写程序,然后说程序员是青春饭!问题是,既不改bug,又不加功能,这程序……它还能好用吗?
现在回看开头的问题,就简单到荒谬的程度了……为什么我们“听过很多道理,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就好像在问,设计文档有了,程序怎么不好用?因为代码你还一点儿没写呢啊大哥!
写代码就是把道理固化为一个流程的过程。在流程内把外部输入处理和内部接口调用形成一个合理的序列。一旦这个流程稳定成型,你就多了一个功能。拥有很多功能,才能过好这一生,而不是听过很多道理。
那这种程序代码该怎么写呢?简单说就一个字,做;三个字,重复做。
当然,这种太过于简练的总结其实给我们提供不了任何帮助。事实上,所有“做”的过程中是有很多共通的背景信息和道理的。可以肯定的是,计算机技术的很多思想,值得我们学习。计算机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人类历史上顶尖的聪明人发明出来并不断改进,用来帮我们解决问题的。这些聪明又勤奋的家伙,把电脑相对于人脑的优势发展到人脑根本无法望其项背的地步,同时把电脑相对于人脑的弱势也不断补强,不断跌破人们的眼镜。李开复说人工智能很快会抢掉50%人类的工作,比尔盖茨和霍金都表达过人工智能的发展会威胁到人类本身的担忧。在计算机已经强大到这个地步的今天,绝大多数人却还没想起来,要借用计算机的方法优化一下自己!
作为一个爱琢磨的计算机从业人员,老黄我会在后续文章里针对这个话题慢慢道来。
PS:本文不是研究论文。对于人脑的真实机制,在脑科学发展的今天,相对于大脑的复杂度来说,人类的研究和认知仍然处在非常粗浅的层面。和柏拉图的战车比喻,以及弗洛伊德的本我自我超我理论一样,老黄的模型也是帮助我们认知、思考和精进的手段,只不过是更好用一点而已,不要盲目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