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紫苏子
第一次写书评,请多指教!
(一)
上个月中旬买了张嘉佳的《云边有个小卖部》,断断续续的翻阅,终于在九月月初读完,说来惭愧,别人用在火车上的二十个小时读完的书,我竟用了大半个月。
都说张嘉佳的文字温暖而具有力量,在云边里的描述中,除了那桃花树下的一桌团圆温情,我还感受到了平淡人生中的一丝悲伤与缺憾。
然而,人生总是这样,在平凡中领略失去,在边走边回头的随意间,又不经意的得到。
读一个故事,就像历经人生的一些遇见,在这本书的这个故事中,我遇见了小镇青年刘十三,无所不能的外婆王莺莺,以及勇敢泼辣的女孩程霜。
初次读完,这些故事中的人物,还在眼前跳跃,她们有着自己鲜活的人物性格,各自面对生活中的种种经历,悲伤并欢快着。
然而这些,分明是虚拟中的一丝真实。
所以我,总要不负遇见,给这本书,也给自己一个深深的回应呢?
故事该从哪里说起呢?想了想,就从故事的结尾,程霜和外婆的离世说吧,毕竟,我是因故事的结尾而被触动的。
(二)
故事的结尾,程霜终没有践行她和刘十三的约定,经过多少年的坚持,她万般割舍不下刘十三,怕她离开之后,刘十三一人无以应对这个多变的世界。
那日,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我走了你怎么办,谁给你送饭,找资料?你这么没用,废物一样,你发誓,你给我发,要好好吃饭…”
她要刘十三发誓好好吃饭,睡觉,好好活下去!
程霜性格泼辣,勇敢坚强,做起事也是张扬而随性,她于幼年时相遇刘十三,从懵懂的喜欢,到后来胜似爱情,更像从小长大的亲人。
程霜患有无法痊愈的绝症,可谓捧着药瓶长大,人生奔走于医院于家庭之间,手边随手都能抽出几张病危通知书,可这些,对于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来说,被她的生活态度掩盖的风轻云淡,然而她一直的坚持,就是刘十三!
文中她三次离开刘十三,前两次她笑着说“嗨,如果再见面我还活着,我就做你女朋友!”
然而多年后再见,一纸书信,成了年少时的一句童言。
那时的刘十三已走上社会这所大学,正历经失业,女友牡丹的背叛,双重的打击,一度使他迷茫,沮丧,甚至怀疑人生。
使他一个年轻男子大哭不已,然而,就是这样的时期,程霜陪在他身边,陪他疯,陪他闯,陪他大战情敌。
第三次离开时,程霜是哭着说的“别来找我,如果我还活着,肯定会来找你,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如果下次再见,我们就结婚,约好了!”
这些都是刘十三在历经生活的种种挫折与磨难,事业不顺遂,女友背叛,从小养他长大的外婆离世之后所体会的一丝甘甜,他回答“好!”
也在那时,刘十三突然想起牡丹与他分手时,对他说过的话“你挺好的,什么都不用改!”
刘十三是挺好的,付诸了他所有的真心,然而始终抵不过赤裸裸的现实,他什么都好,就是没有钱。
兜兜转转的人生,三次告别,谁曾想这最后一次,竟是永别。
我答应你生前不去找你,可是,我却没答应,你死了,我都不去送你。
刘十三站在程霜留给他的画前,该是怎样一种心痛不已呢?外婆走了?程霜也走了,仿佛他的心也空了,可程霜留给他的是《一缕光》,只有刘十三自己才看的懂。
生命是有光的。
在我熄灭以前,能够照亮你一点,就是我所有能做的了。
我爱你,你要记得我。
这便是程霜留给刘十三最后的一句话。
(三)
说起外婆王莺莺,她真的颠覆了所有年老之人的形象,她是一个无所不能,年近七十岁的老太太。性格爽朗,炒一手好菜,打一手好麻将,嘴里叼着烟卷,坐在桃树底下,经营着不过方寸的小卖部,养育刘十三长大。
对于刘十三来说,外婆王莺莺可能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他没有爸爸,妈妈自生下他便弃他而去,王莺莺是他的外婆,既做父亲又做母亲,还要做外婆。
即便如此,她却给了刘十三一个正常普通孩子的童年。
刘十三与王莺莺是最不像婆孙的一对婆孙。
对内刘十三总是直呼其名,对外,心里高兴了能喊声外婆,若是不遂他意了,依旧王莺莺的叫个不停。
这样一老一少竟然一生活就是几十年。他们倒像年龄相仿的朋友,打打杀杀,争争吵吵,伴着刘十三度过他生来的这么多年。
童年时代,刘十三说他最恨外婆的事数不胜数,最主要的有三件,零花钱给的少,麻将打的多,不尊重他的个人梦想。
每次刘十三跟王莺莺说不要打麻将了,把钱省下来,让他实现梦想。然而王莺莺总是质疑他“你才四年级吧,能有什么梦想!”
“考取清华北大,远离王莺莺,去大城市生活!”
每每听到这句话,王莺莺就抄起菜刀,追杀一条街,刘十三躲到树上,还不忘规劝外婆说“王莺莺我告诉你,你必须尊重我的梦想!”
故事顺着读,这样一老一少的生活,总能让人心中莫名一暖,人生之幸事,莫如和最亲的人一起度过那一段段最美好的时光罢。
刘十三没有考上清华北大,所幸也是大学毕业,然而如愿的是,他步入了大城市,远离了王莺莺。
可生活的艰辛才刚刚开始,城市生活看似霓虹万丈,纸迷金醉最容易沉陷,一切并没有如他所愿。
王莺莺每每打电话过来,总是劝他回去?
可是刘十三问自己,回去?有什么好呢?隔着山看海?
失业使他差点露宿街头,到头来还是需要王莺莺寄来的钱救济。
赌注全部真心,却遭遇女女背叛,情敌当众羞辱,大雨淋了一身,赶回考场时却脑袋一阵空白。
借酒消愁愁更愁,那一晚,刘十三喝的烂醉,醒来却已回到云边镇,王莺莺叼着烟卷坐在桃树下,桌子上放着他爱吃的菜,时间如此安静,像是回到了从前。
刘十三怎么也没想到,王莺莺竟然开着她的拖拉机,用了几天几夜的时间,将他绑回了云边镇。
中秋团圆之日,刘十三,程霜,还有球球围着一张圆桌,王莺莺炒了一大桌子的菜,她笑的格外开心,自从高中过后,他好像很久都没有和王莺莺一起过一个团圆节了。
刘十三心中想,如果这样能让王莺莺开心的话,以后每年中秋,他还是回来好了!
刘十三可能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外婆有一天会离开他,毕竟他是从小就陪在他身边的人,她无所不能,她会长命百岁,她可是他最亲近的人啊?怎么会舍得离开他?
然而,人生总要面对失去,这样的痛迟早都会尝试,可谁又能真的做好准备,面对亲人离世?
我想,是不能的!!
王莺莺在被诊断出癌症之时,选择独自承受,所以她绑回了刘十三,她想在自己生命的最后里,和她的外孙一起度过。
王莺莺于腊月去世,云边镇已经满满过年的气息,一派喜庆之时,刘十三最亲的人走了,他的心里空空荡荡的,但是他并没有哭,他说“我要挺住呀,不然王莺莺会骂我!”
王莺莺头七前夜,刘十三坐在桃树下,默不作声,全身都是雪。
“将来要是我考不上大学,就回来帮你看店!”
“说不定我活不到那时候!”
“外婆,你会不会永远陪着我!”
“外婆在的,一直在!”
(四)
眼看至亲之人变成一抔黄土再也见不到,是心酸,是无可奈何,也是伤心的痛。
我曾亲眼所见有一人像刘十三一般,努力的压抑悲伤,可终于有一天忍不住流泪,最后轰然破开,像心脏里奔流的血液,他撕心裂肺的喊“王莺莺,你不够意思!王莺莺,你小气鬼!王莺莺,你说走就走,你不够意思!”
到这里,故事便结束了,如今的桃树底下,没有了程霜,没有了外婆王莺莺,留下的,只有满院子馨香的回忆与刘十三的眷恋。
有些人刻骨铭心,没几年会遗忘,有些人不论生死,都陪在身边。
只要活着就不能算失败,只要活着一切都不会完蛋,失去算什么,你只是换了一种方式,但还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相信刘十三,他一定会带着王莺莺给他的鼓励,程霜给他的一缕光,和他自己的信仰,继续努力的生活下去……
2018.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