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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7日，又是一个周六，豪哥参加中环杯奥数竞赛。
天气很好，豪哥按时走进了考场。我掏出手机，准备写我的字，但是仍然忍不住地仰头看天空，看作为考场的浙工大穷理楼。夕阳很好，下午四点钟，冬天的太阳就有夕阳的感觉。树木森森然，校园内道路宽阔，空气宁静而清新。
我对面站着一位妈妈，看来很迫切地想要和我聊天，她在我身边不住地像是自言自语，然后拿眼睛看着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于是，我收起了手机，放弃了想写一段话的企图。
她家是一个女儿，六年级，在滨江区一个重点小学。
她颇有些苦恼，她的女儿最近叛逆起来，此前基本都是班上稳稳的前三名，突然就不行了，跟她说什么都听不进，还比你能说。
我很想知道情况，于是问：“具体是怎么样的呢？我家是个男孩，目前来说，刚好相反，此前有一点听不进人话，现在反而很听得进了。”
心中却在想，我听他以前反得太多了，现在反得少了，所以对我有点惊喜罢了。
这妈妈笑着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孩子晚上洗漱，能关起门来洗一个小时。”
我问道：“是不是在看课外书呢？”
妈妈点点头说：“我们的课外书确实很多。她爸暑假一次性就给她买了200多本。我也买了10几本。”
我有点疑惑地说道：“爱看课文书，照道理孩子应该不错的。你们给她买的书挑过吗？一定要挑过的。她在看什么书呢？”
妈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含糊地应了一声：“那是当然。”
我连忙说：“要一下子想起来，不容易。我们儿子现在正在看《西游记》原著。我买书的原则，一定买名著。”
妈妈换了一个话题：“期中考后孩子突然性格变了。说起来好笑，科学期中考卷最后一道大题居然没做，没看全题目，最后考了79分，别人都是99分。差距太大了。你家儿子也是奥数学而思尖子班吧？”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嗯，很想说：“你其实，应该给孩子多买科学课外书读一读。”正想着，还没说出来，这位妈妈被她的一个熟人拉走了。
说实话，小学生也已经进入了激烈的竞争中，没有清晰的目标，尤其是远景目标，成人都很容易松懈，容易受挫后崩溃，更不要说孩子。
2
豪哥的这个周末是这样安排的：
周六上午生病发烧，早晨8点多才起床。
而学校回家作业是：
语文：试卷2张，完成后自行批改。
错题抄录错题本（试卷纠错）。
作文一篇《这一刻......》。
搜集本学期资料、试卷等登记表格。
品德：资料收集和整本书作业收尾。
杭州风俗电子报一份。
刷第二课堂市民卡及回执。
数学：试卷1张。
英语：试卷1张。
周六上午，豪哥抓紧空档做作业；下午，豪哥烧退了，体力有所恢复，三点半出门参加中环杯奥赛；晚上六点半到家；然后看电视到九点睡觉。
周日上午，豪哥7点40分起床；10点50分出门，赶着上学而思奥数培训课，并且在课前接受老师的十万个为什么作业没做；下午3点半到家，开始写作业；做到晚上九点，整理作业，发现还有品德课本作业，一张语文试卷，一份品德网上搜集资料没有完成。于是，我安排豪哥周一请假，在家写作业。
因为前两天发烧，豪哥脸色蜡黄蜡黄的，他边补作业边嘟哝：“这个品德课本是谁设计的啊？尽是要我们采访，谁能接受我们的采访？根本就没时间去嘛！怎么这个品德课的作业这么多啊？......"
豪哥对民办初中充满了憧憬，所以他总是干劲十足，对于作业太多，要吃点苦颇有不满；不过，还算是不逃避，一直在认真地跟随。
3
我好像反而成了学校教育的排斥者。一看到豪哥的老师在QQ家长群里留言：家长们加油！我瞬间就有晕头的感觉，浑身毛躁起来。这是家长们大比拼的号角吗？
家长群里课外活动要求发布，通常一个月发作一次。比如，小队周日活动什么的，简直让人焦头烂额。孩子们自称在周末进行了一次无头苍蝇式的长征，感觉功高苦深；老师嘛，天天线上线下催，惦记着收这个作业，向上交差；家长们成了福尔摩斯式的侦探，全班实现了大串联。足足的折腾了三个星期，先要拖拖拉拉，后要被逼发狂，最后是精疲力尽。终于好歹都有了个交代。
其他的诸如回家作业，体育作业，单元考，期中期末考的群公告，层出不穷。家长，老师，孩子成了紧密嵌套的三环。
我呢，心里想着搞素质教育，大踏步实行的是应试教育，于是心中不停的进行拉锯战，人都要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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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像是一个让人崩溃的漩涡，问题是大家都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也许每一个人都渴望做一个真正的人，做真实的自己，但是，放眼今天的现实，到处流传着神话，于是大家都不能淡定了。
尤瓦尔赫拉利在《未来简史》中有一个观点： 欲知未来，必须先了解历史。历史上一直困扰人类的三大问题是饥荒、瘟疫和战争，现在因为科技、经济和政治进步，这三个问题我们都控制住了。但我们智人永不满足，现在正要干三件大事。追求获得永生、追求幸福、直接成神。
看来，我们正在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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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将崩溃，谁将受益？孩子，家长，还是老师？
事情也许应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因为无论情况怎么样，成长其实都不轻松。既然如此，与其白白地耗费光阴，不如接受磨砺，而且是把握自我成长方向的磨砺；放弃自我的抗争，拥抱漩涡，也许是获得自由的唯一途径，如此而行，成为神人也未可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