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胳膊疼了3个月了,总体是减轻的趋势。
我讨厌胳膊疼,我不想要这个疼痛。
我想它为什么疼呢?肯定是扎针灸扎的,但是时间久了,也不确定起来。它为什么疼呢?这个想法是在遇到问题时,想解决掉的自动想法。我认为找到原因,就可以根据原因判断是否可以解决,选择什么方法解决。但是底层的动机是不愿意感受这个疼痛,直接跳到如何除掉它的环节。
记得有一次课上,伙伴说我肚子疼,我说我给你揉揉。她依然重复说“我肚子疼”,我说怎么了?她还是说这句话。我想了很多办法回应,她依然还是说肚子疼。我烦躁了,说:你真讨厌!疼什么疼!忍着吧!一遍遍地还没完了!然后她还说,我说你这样老说这句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没办法,我解决不了你的问题。她说:没想让你解决。我说:那你为什么和我说?她说: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接着又像个小孩子一样带着娇滴滴地语气说:我肚子疼。到了这里,我感到如释重负,原来伙伴要的不是我给的,我总是习惯活在刀斩头落,见到不平必平之地行为惯性里。我理解了伙伴表达这句话的含义之后,她拼命地点头,我也恍然大悟,我们彼此拥抱。
对于疼痛,总是下意识地就是抗拒。把疼痛看作敌人、拖累。当孩子说疼的时候也是马上跳到如何解决问题上,如果找不到办法就焦虑。孩子疼,我没办法,我就内疚,评判自己不是好妈妈,连孩子都保护不好、照顾不好、真无能,真失败。在孩子面前秒变一个窘迫不安、捉襟见肘、慌张的小孩。是自己在妈妈的位置上坐不住。海燕老师常说:家里没大人,全是小孩。的确就是如此,孩子、疼痛都像大山一样矗立在面前,自己渺小无力。
在胳膊的疼痛上、在我的鼻炎上,都是想除掉它,这个想法太强烈了。
难道不想除掉它,留着下酒菜吗?当然想除掉它了。如果能除掉谁也不会想另一条路。就是无能了、绝望了、做不到了、没有任何办法了,才想一定有另一条路,和寻找救赎之路是一样的。
不然,怎么肯相信我不是我的胳膊疼?我不是我的肚子疼?我不是我的鼻炎?
我不是我的身体?
我让我的胳膊疼?我让我患鼻炎?我让我闻不见味道?我让我肚子痛?我疯了吗?老师说:是的,的确是疯了,而且对此十分迷恋上瘾,这是巨大的诱惑。天,多痛苦上瘾!真是疯了!只有海燕老师这里敢说如此决绝绝对的话:人就是疯了!在此之前,我从来不知道在无意识里人是自我毁灭的。老师的话让我彻底清楚了、踏实了、承认了。
遇到问题时学会去看到要解决问题这个想法底端的受害、内疚、罪恶。我的胳膊一痛我马上原因出来了:扎针灸扎的。这是什么呢?我受害了。具体害我的人、害我的方法都找到了,多确定、多清楚啊。然后我就想远离这个人、远离这个伤害我的方法。如果胳膊一直不好,不是后悔,就是怨气加重。好了就算了,暂且不和你计较。
和人打交道就是会受伤,看,果不其然吧!
我的决定: 不与人打交道,人就是伤害。
完全和胳膊没有对话交流。记得一次个案,老师问你的腿想吃什么之类的话,虽然奇怪,但是我明白了要面对你身体的感受,去与它对话。才有机会真正懂,不理睬身体,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解决身体的问题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的妄念里。永远都是自我中心的小孩子。
胳膊,你疼真让我烦恼。你没有到特别碍事的地步,我还能凑合着用你,真不愿意花时间给你,你自己快好起来吧,别让我操心了。
小毛病自己扛着,别叽歪。别来烦我。
你自己好起来吧!别给我添麻烦。
我不关心疼痛的胳膊,不好用了嫌乎它,要求它不能疼,要求它自己好。
我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自私自利不肯付出的人。好罪恶啊!一切都是为了利用,不然才不愿意理睬。太难看了。
只让牛干活不让牛吃草,吝啬狠毒。
我曾做过一个决定:人是不可信的。不和任何人来往。人是危险的,来往就可能坑我、害我、剥削我,让我多花钱。我看到一个人,就把ta看成害我的凶手。这种对人的不信任、质疑自动跑出来,让我害怕的不行。我在求人家办事呢,你怎么可以跑出来,这样让人家感觉到了,我就完蛋了。让人家知道我对人家不放心、不信任,我逼着人家必须给我办好,让我满意,我怀疑人家不重视、不认真。我并不想这样,我特别害怕人家误解我。因为我的确如此,却不敢承认,把这样的自己拼命往下压,结果被压的念头们总是自己往外冒,真是让人尴尬、解释不清楚。或许他们就是想提醒我:看看我们的存在吧!
我是胳膊,我疼。
嗯,感觉到了,知道你在疼。我还是不想让你疼。在这里吧。知道你疼,除此之外,我什么也做不了,我也不想再听你说了。就到这里吧,你疼吧。
你和我在一起吧!“疼”对我说。好像它很轻松,它好像想到了答案,在一起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