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阴历七月十五,也就是中元节当天,朋友带我去了那座寺里。还没进大门,就见熙熙攘攘的人流,出来进去不亦乐乎。我还被门外的一位道士叫住,说了些比较玄妙的话。进得门来,更是人头攒动,寺里涌满了人,——那些老老少少的香客,和寺庙里的俗世弟子。有专门写牌位的师傅,忙得不亦乐乎。
大门里的大殿,门半开半掩着,我看见一个头发凌乱、衣裳褴褛的人斜卧在大殿的门槛前面,一只手里举着一卷经书,他絮絮叨叨地念着,像在诵经。他身边的地上,零落地撂着他随行的行头,那些类似破烂的东西。
那天是我第一次进这所寺院,又在这样盛大的场合,心里不免惴惴。台阶下的我看着这个“乞者”,心里生出许多的同情。我四下看了看,鼓足勇气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张钞票,拿在手里,走上台阶,待快到他跟前了,我伸出手把钱递过去,却见那位“乞者”抬头冲着我大声呵斥道:“走开!钱是不能这样收!”我一愣,吓了一跳,随即转身跑下台阶,把钱捐给了寺里。他又低头继续着他的诵经,几乎听不出字韵的经文。
面对着他的专注,我忽然明白了。我这个曾经习惯于给路上的行乞者布施的人,原来并不是个好的施主,因为我不懂得还给“乞者”尊严!这,对他们,是多么地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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