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大约十岁左右吧!每天放学回来。放下书包,就去抱邻居尹老师的女儿。
尹文娟八个多月,胖胖的小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巧的嘴,水晶瓷瓦般白晳的皮肤。我喜欢抱她,到处玩耍,听着她吚吚呀呀地学语,看着她手舞足蹈的动作,去抓物品,去感知儿童的世界。我的寂寞,有了她的陪伴,温馨甜蜜起来。
文娟聪慧,调皮,可爱。会喊爸爸,妈妈,姐姐。是她父母的掌上名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上怕飞了,那种宠爱,让我无限地向往。文娟看到我,伸出双手,努力挣脱怀抱,笑意盈盈地盛开,我惊喜地抱着文娟,她的小手在我脸上不停地抚摸,姐姐,姐姐地喊个不停。偶尔,稚嫩的唇,啄啄地印上几个不规则的吻,在我脸上,在我心上。
我会买一袋她爱吃的小零食,把她放在乒乓球台上,屁股下放一张干净的纸壳。她坐在哪儿,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手里捏着零食往嘴里喂,津津有味地吃着,悠然自得。白云悠悠,风儿轻柔,校园安静地沉睡。
父亲在中学教书,我在小学上学。父亲忙他的工作,我一个人在寝室里很孤独。文娟成了我的伴,成了我欢笑的起点,我爱不释手抱着她,行走的目光温柔,恬静。文娟对我的依赖和我对文娟的爱,一样地纯洁,一样地干净。
文娟的妈妈,在供销社上班。时常给我买头花,发夹之类,也将我打扮得漂亮,得体。我心里很感激文娟的妈妈,把对文娟的爱,分一些给我,给我梳头,扎蝴蝶结。并温柔对我说,女孩子,要漂亮,要快乐,像蝴蝶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当时的我,似懂非懂地点头,并不明白真正的含义。母亲不会告诉我这些,在母亲眼里,只有永远也干不完的农活,我只是尽力地帮她多干一些,以减轻她心理的负担。
文娟快一岁时,冬天吧!家家户户都有一盆炭火,我抱文娟,在外面玩。她妈妈喊文娟吃饭,我慌慌张张地抱着她,往回跑。一不小心脚碰到煤炉,跌了下去,文娟在底,我在面上。文娟大哭,我也吓傻了,文娟的爸爸妈妈接过文娟,检查她受伤了没,我一个人灰溜溜地逃回家,恨自己怎么如此不小心呢!
过了一会儿,文娟妈妈拿着紫药水,药膏过来,问我,哪儿伤着没?我头摇得像拔浪鼓,坚持说没有。文娟妈妈满眼怜惜地回去了,我不敢问,文娟伤到哪儿?我也没勇气道谦,为我的鲁莽和无知。一丝酸痛的感觉传来,我才注意胳膊肘支撑在地上,蹭破了皮,火辣辣地疼。摔跤时,本能地支撑着,怕压着幼小的文娟。我皮糙肉厚,伤口未经处理,过两天,自然结痂,栓愈。
以后,放学,我躲在家里,看小人书。文娟的爸爸妈妈都是通情达理的人,没有说我什么。可是,我依然不能面对文娟,有愧于她,害怕辜负文娟对我的依恋,对我的情同手足。我内心拥有她的爱,足够我抵御一切寒冷和孤独。
后来,文娟的爸爸妈妈调到城里,我再也没机会见到文娟了。我想,长大了的文娟,一定很美,很美。她有一位自律,乐观,坚强,漂亮的妈妈,她的人生,在妈妈熏陶下,一定会更好!
文娟,使小女孩的我,拥有了爱人的能力,女性,天然的母爱,在文娟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那一段温馨时光,温暖了多少岁月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