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一种病,一种叫做“抑郁症”的病。
我找到“李大夫”疹病,她问起病因,这得从11个月前开始说起。
那天是立春日,也是我跟大宝的爱情走到尽头的日子。说明白一点,就是我特么被抛弃了。
大宝劈腿,我写了一封自认为唯美到极致的Email给他,主动提出了分手,并誓愿从此不再与他相见。
接下来,我流了一整个春天的眼泪。
很自然的,我出现了在完全明白后果不利的情况下,仍然把计划要做的事情往后推迟的症状,根本无法正常地自我调节。
继而发展到我拒绝朋友的邀约,逃避亲人的相聚,推卸必需的工作,甚至吃喝睡眠都出现了障碍。我讨厌吃饭,没有饥饿感,只有在自己那个方寸小居里,把窗帘拉得严严的,丝缕光线都不要放进来,拼命抽烟、喝酒,赤裸地在房间行走,然后,把那些颓靡、堕落、悲伤、痛楚,一点点写记在那本木纹封面的笔记本里,我才略感安稳。
除此之外,我喜欢跑到45楼公寓的顶层,俯瞰蚂蚁般的人群和塞堵成串珠状的车辆。呆站在那里,吞吐烟圈、仰饮浊酒,我便有仿如找到了同一族群的异类般的兴奋。我幻想那些人群当中,有我的朋友、我的情人、我的亲属以及一切与我的生命相关的人们。
不得已时,我也会穿上破洞的牛仔裤、橄榄绿的运动衫和污迹斑驳的帆布鞋,在人群当中行走。我看到每一张面孔都是那么麻木,那么可耻,令人心生厌恶。而我自己的那张毫无瑕疵的素脸,是那么干净,干净得呈透明感,像有某种液体要流出来一样。
滟涟的春光照下来的时候,我不敢去看它,那会让我的眼睛生疼,有股灼灼的味道。但是我会喜欢温暖的风,我能嗅出它带有荷尔蒙的味道,是可以带给我性躁动的一种味道。
在梦里,我会设计一些云雨交欢的场景,并用纤瘦的手指解读它们,直至让自己飞腾起来,直至我看到灵魂的颜色。清晨醒来,身体的润滑会加深我对梦境的记忆,通常,我会需要一罐冰啤酒来摆脱那阵茫然与不适。
有一天,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灰色的面孔,空洞的眼神,蓬乱的头发,被烟草熏得发黄的手指,还有满屋子流不动的烟酒臭味和垃圾场一样的地面,我感到一阵恶心,并产生强烈的自责情绪和负罪感。
我把爵士乐的声音开到了最大,它像利剑一样穿过我的鼓膜,撞击我的胸腔,并在身体间泛起让人昏厥的泡沫。
我想象自己有朝一日如绚烂的烟花噼里啪啦升起在城市上空,可以肆无忌惮的把每一条神经都爆发出最耀眼的烟火,再幻化成想要的飞翔和向往。
我穿着黑色露背装,戴着夸张的面具,地板上铺满了木纹封面笔记本的碎片,我踩在这些碎片上疯狂跳舞。
我醒了,CD正在播放柴可夫斯基的《睡美人》,原来,这是一番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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