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于2000年,一个穷乡僻壤之地。
在很多父辈们的口中,我们00后是比被他们称为垮掉的那一代90后还要不济的一代。他们眼中的我们叛逆,自私,早熟……很多标签,大都是不好的,其实也差不多,如今,大街上抽烟的人随处可见,在这个房贷,车贷各种贷;房奴,车奴各种奴横野四处的时代,每个人都有着莫大的压力,喝酒?耽误上班,跑步?没有闲情。烟,自然而然成了最好的解压品。看着烟丝一点一点燃气,散出一缕一缕雾色烟气,四面八方飘去,心事自然也四散而去,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这样,反正我是这样,且屡试不爽。
对了,我今年十七岁,可能有人没注意前面我说的出生年份,只注意了00,一定是以为遇到小学生了,别慌张,我算准高三了,我是女生,抽烟?是的,四年,肯定有人会说,大人抽烟是因为压力,那我呢?
我可以坦然说,一开始抽烟是好奇,没有瘾,只是初二那年,家中变故,父亲生意失败,欠了很多债,逃了。家中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没有母亲,不对,我有很多“母亲”,我爸在外面的女人我十个手指数不过来,从小身边各色的女人,各色的亲戚,那么多人疼,我真幸运! 但我的生母,我奶奶,我爸爸,我姑姑他们口中的那个生我的女人,我从出生就没看过一眼的女人,一个我只知道名字不知道容貌,连名字怎么写都不知道的女人,却从未温暖过我一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从小就离开所以对于她,我从来不恨,不怨,也不想不念,可能这样的家庭我很麻木吧!小时候我记忆最深的就是经常搬家,从这个女人的家到那个女人家,从这个亲戚家到那个亲戚家,那个时候有人开玩笑说我像个气球,被人到处踢,现在想来还真像。
尽管是那样的小时候,我还是怀念,还是想时光能倒流。那样我就可以多看我那时还未逝去的爷爷一眼;多看我那时头发还未花白的奶奶一眼;多看我那个不争气也不再年轻的爸爸一眼;多看看一眼那时还有稚气脸庞的自己。时间真的匆匆走,很多人多看一眼真的就少一眼。而今,爷爷我是再见不到了;还好奶奶和爸爸还在。
今年2017年,爸爸离开家的第四年。我不记得有多久没和他坐在家里的饭桌上吃饭了,不记得有多久没和他上楼顶玩了,不记得有多久没吃他做的菜了,爸,我好想你,好想吃你做的炒豆芽,记忆中最后一次吃你炒的豆芽好像是八岁那年,我留着一头乌黑的短发,如今的我头发长了又剪,剪了又长,变来变去,我还是我,却不再是当年那个吃你炒豆芽的我了。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毋庸置疑的,我哭了,泪流满脸。 突然他的脸在我脑海浮现,从小他在我心中都是最棒的,我的超级大英雄,我这辈子最爱的两个男人之一。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高楼闭。我不记得他是怎样败的,但在我心中他从没有败过;我不记得他是怎样笑的,但我看到他哭了。那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哭,在我记忆中他一直是个流血不流泪的铁铮铮的汉子,但那次他是真哭了,14年。
他哽咽着说“这辈子兜兜转转,还是只剩我们父女了”,“老汉,一辈子没争过气,你要争气”……爸爸,没关系,你还有我,你没争的气,我来争。
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那个说要歇斯底里维护我的女人,那个老了的女人。我只愿你被岁月温柔以待。 15年,初三要毕业了,我离家出走,要自杀,她,疯了一样,哭着说“你要去死,先把我杀死”。时光时光慢点吧,不要把“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给我,看着她花白了的头发,我的心揪着疼,她已老了,而我还未长大。
至于爷爷,我只能说那是我今生的心头痛了。每每忆起总是情难自己。
我,不善言语的我,不对,这只是对于那些我这辈子最亲近的人而言,越是爱我就越是说不出口,从小家里人就说我是个白眼狼,但他们的爱我都懂,我都记着,我只是不说。
下辈子,换我当爷爷,奶奶,爸爸。好好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