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索___一个公务员的成长轨迹
（连载）
第一回：寒门舍下（4）
奶奶名字叫张翠女，水口沙冈乡人氏。
在我的记忆中，奶奶是个中年妇女，个子不高，善良。岁月折磨，四、五十岁时腰已有点微微弯曲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奶奶下田，反正我一懂事，奶奶就在家里操持家务，一日两歺，烧水煮饭，洗衣挑水，用现在时髦的话说，相当于家庭主妇。但这个家庭主妇不是因为家境宽裕，而是对生活的无奈。因为奶奶很年轻时双眼就患上白内障，由于家境困难，加上五、六十年代医术落后，没有得到及时医治，大约在六十年代初双眼就失明了。开始时模糊能看见路，后来严重了，要扶着墙走路，凭感觉出入，靠手上的感觉完成家务。
那时我年纪很小，读小学时，少不更事，常常跟奶奶顶嘴，惹奶奶生气。
有时早上放学回家，见家里午饭没煮熟，我就冲奶奶发脾气。有时奶奶因为辛苦，行走不便，做起家务来比常人付出更多，心情也不好，也回骂我不懂事。说真的，那时我因为人还小，不愔世事。现在每回忆这些往事，心里总不是滋味，觉得很对不起奶奶！
奶奶虽然双目失明，但她个人生活，完全自理，更令我觉得了不起的是挑水。那个时候，农村没有自来水，村上家中也没有水井，用水是一大问题，村中乡民大家习惯了在村中池塘洗澡、洗菜、洗衣服，每月也要挑水回家用水缸或水池储存起来，煮饭时用来洗米洗菜。
每天早上起来，奶奶就挑起一对木水桶，用手摸着小巷中的墙壁，顺着方向缓缓走向20米开外的池塘，打上水，双顺着家的方向，挑着满满的五、六十斤重两桶水回家。
年复一年，日复一曰，奶奶的腰越来越弯。
家里用来洗东西的水奶奶一肩承担了，可以在村中池塘挑回家用，但是这水很不卫生，人们不能饮用。
幸好，大自然造化，苍江河有一支流穿过田野，流经我乡。最近的埠头（古时船着停靠的地方）离我村我家约半里路。从古到今，乡间村民饮用的水全都从这河冲挑回家备用，因为是“活水”，有潮涨潮落，比池塘里的水卫生。
奶奶因为眼疾，无法去河中埠头挑水。
我小时候个子瘦小，弟妹们更小，无法挑动两桶水，所以，这段时间全是我母亲负责到河里挑水，涨潮到了，就去挑水，挑满水缸水池了，再出去干农活。
到我十二、三岁年纪，身体长高了，力气也有了，我就帮忙挑水。特别是上中学以后，星期六下午回到家我先挑水，星期日离开家回学校之前，我肯定又挑满家中用水，然后回学校去。
当时，村里乡邻都说我懂事，纷纷竖起大姆指，奶奶也常对外人说我长大了，乖了。
1986年，我在广东华南师范大学脱产进修期间，奶奶离开了我们。因为当时交通不便，我接到奶奶去世的消息后，马上赶回家乡，谁知当我赶到家里时，奶奶己经出殡了，我没能见上奶奶最后一面，这成了我的终生遗憾！
现在，我只能仰望着长空，祝奶奶在天堂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