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再见不是我们的专长


1.

看《最好的我们》,恰好看到耿耿她们要文理分班了,气氛都是充满离别气息的,大家却都不敢开口正式的说句再见。

几个人坐在ktv,喝着无醇啤酒唱着歌,喝到劲头的时候,贝塔开口说了句:你俩真不够义气,一声不吭的就跑去学文了,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理科班。在她那句“耿耿,我知道你学文还不是为了余”还没说完,耿耿就上前捂住她的嘴巴。

然后三个姑娘就抱在一起哭,那种不想离开却又不得不离开的无奈,只有当事人心里最明白。他们心里都有喜欢的人,但还是学不会谈笑风生的体面告别,只能互相偷偷看眼对方,眼神碰到一起又赶紧撇开,眼神充满不舍,但也怕再多对视一眼就会哭出来。还是,把一切交给时间吧,等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就这样走吧。

生活终究不是电视剧,不会给你无数次机会排演如何不留遗憾又深情的说再见,生活里的离别总是打我们个措手不及,似乎一到离别就只剩下眼泪,你会忘却该叮嘱他些什么,忘记给彼此一个期限再相见,你的胸腔被难过和不舍充斥,压得你无法呼吸,如果可以多想永不离别。

可是啊,离别时,真的会无语凝噎,你也还是学不会如何体面的说声再见,但那也不怪你,毕竟讲再见真的不是我们的专长。

2.

前段时间跟蒜子聊天时,触到离别的这个话题,她说,一直觉得毕业季难过不舍很矫情,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会觉得还是会很不舍,怕会分手。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怎么接话,我好想说我也是个不擅长说再见的家伙,可这个时候她想听的明显是我安慰她的话。

在我迟疑一分钟后,她说:我们可能要分手了,那一步总要来的,现在我不知道到了那一步的时候该怎么做。

蒜子的男友是陕西的,相距的960公里,成为俩人感情的最大障碍,蒜子的妈妈明确说了以后要找个本地人,而男友毕业后也决定要回家去。蒜子提过很多次,她们也许走不到最后,只是突然正经的讨论到分手这个话题的时候,我还是呆住了。

我没有去跟蒜子说“要为爱情争取一下”、“不能因为距离就屈服”这种话,也没有问她真的舍得放弃这段感情吗,想来这也是需要她自己想清楚做决定的事,我没必要插手,作为朋友,在她需要的时候给肩膀就行。

“他知道你们会分手吗”,我问她。

“知道,我跟他提过我们走不到最后的,而且他马上就要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了,我也不可能跟她走”。蒜子看似很平静的说完这句话。

“那就祝福吧,用真心祝福他吧”。

一个星期后,蒜子给我打电话说在我寝室楼下,让我赶紧下来。听电话里的语气,感觉不太对劲,我赶紧下去了。看到蒜子一副灵魂被抽离的样子,呆呆的站在树下。

“我刚把他送上火车,走吧陪我去吃饭”。蒜子说。

我们还没学会怎么说再见,装淡定蹩脚的说完再见,看到那人身影离开的那刻,内心早已分崩瓦解。其实,离别也蛮催人老的。

3.

饭桌上,蒜子没对我说一句话,一时间我也没想好安慰她的话,俩人就一直沉默着。邻桌坐着一对情侣,男生从书包拿出一版哇哈哈,一大袋大白兔,还有一个精美礼品盒包好的礼物。

突然,蒜子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她说:火车站的时候,我没有哭,我一直告诉他,以后要好好生活,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的幸福。他却一直超级低气压,眼睛一直看着我,我真的差点绷不住了。送他检票进站的时候,他回头了好几次,我就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变小,却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能开口留他。

回学校的路上,蒜子收到快递短信,说是有人寄东西给她,让她快去拿。她当时还在纳闷,等她打开快递的时候彻底绷不住了,哭的很难看。盒子里有一版哇哈哈、一大袋喔喔奶糖、一大包张君雅妹妹,还有一盒巧克力,全是她喜欢吃的,大礼包里面还有一张卡片:答应我,要好好的生活,还有要幸福。

也不管妆花没有,蒜子坐在那里边哭边讲着他的好。而坐在旁边的我当然也知道,蒜子很舍不得男友,哪怕她之前就是云淡风轻的说出那句:我们要分手了。可我知道她内心早就翻滚。

私底下她需要纠结多久,内心斗争几番,下多大的决心,才能做出这个决定,一个对两个人都好的决定。总有分别的一天,与其把一切交给时间仓促的离开,还不如正式的说出再见,给这段感情一个正式的告别仪式。

一时间,我也找不到合适的词句去安慰她,就这样默默的在旁边听着她讲他的好,一碗面没吃多少,反倒汤里面的眼泪多了很多。到最后,蒜子哭累了,也说累了,坐在那里放空。

我说:你看过《摆渡人》吗,在这一路他都会陪在你身边,帮你挡一路来的妖魔鬼怪,护你周全,也帮助你度过劫难,等到他护你到边境,远离了妖魔鬼怪,你也得到了磨练和锻造,他就要离开了。哪怕他想要陪你走下去,也不能,因为那个新天地他真的去不了。你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陪他,他的使命完成了也要离开。跟他好好说声再见,你会开始新的启程,唯有带着他的期望好好活着,毕竟他也陪你度过最难熬的一程。

4.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没有最后的完美ending,就是以再见收尾,也是新的生活的起点。

说实话,我也是个害怕离别的胆小鬼,每次去看电影,总在最后半个小时心里就开始充满别离,不想告别电影里的故事,不想散场,总觉得电影看完了,内心会空落落,也说不清究竟少了哪一块。

每次送别人离开,都要目送到背影再也看不到的时候再回头;每次别人送我,也都会回头好几次,似乎多看几眼就心安些。

一场聚会,最喜欢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忙着说话吃东西尽情的玩耍,而等到聚会进行一半的时候,总担心着别离,想着那里总有一个叫做结束的按钮,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被按响,你又要从开始的寒暄变成别离声,握住一只只手,说着再见,有机会下次再聚。

你学不会说再见,也习惯不了离别的场景,多希望有场永不落幕的party。

也不知离别多少次,我们才会学会说再见,但也许不管经历多少次分别,我们还是不会擅长说再见。但那样也好,既然都忌惮再见,那就趁聚会还在,人还是齐的时候,拥抱每个人,真诚的和每个人相处不要给自己留遗憾,等到再见的时候,像大人模样般寒暄一番,说“这场我玩的很开心,有机会下场我们再见”

等下次再提起这场离别,你也能落落大方的说,至少我爱过,至少我再见之前我玩的很开心。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一辈子都不要学会说再见,就当个不擅长说再见只求玩的畅快的家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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