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少年意识还有些模糊,唇齿间的厮磨让他看起来更加诱人。俞霄白口中沾染了少年喝过的药味,但他却并不觉得苦,甚至还有些甜丝丝的。他用拇指轻轻拭去少年唇边的湿润,眼睛微微泛红。
“俞先生,我来给你们送点吃的。”一阵敲门声传来,俞霄白连忙起身,不小心撞到了自己的那只伤脚,疼得他直吸凉气。
“来了!”他扶着墙单脚跳到门口。打开门发现是格梦,正端着一些食物站在门口。
“是你啊,小彝妹~”俞霄白眯起眼睛笑了,露出一排皓齿。这是他的大招,此刻他已经洗去了脸上的泥污,看起来十分干净俊逸,一般的女孩子对这样的笑容都会缴械投降。格梦也不例外,他们乡还没有一个像俞霄白这样阳光帅气的男孩。她脸颊一红,不敢再看俞霄白的眼睛。
俞霄白笑道:“小彝妹,多谢你照顾我们俩,我朋友好像醒过来了,我正要去叫大夫呢。”
格梦赧然道:“俞先生自己身上还有伤,别再磕着碰着,还是我去叫吧。”
格梦说完便跑了出去,不一会就请来了大夫。大夫看了那少年的情况,回头对俞霄白说道:“这会儿已经开始发汗了,再过一会就能退烧,只是乡里的条件毕竟有限,我看看能不能从别的地方调一些消炎的药来,最好能打一针,否则还会再烧起来的。”
“谢谢大夫,麻烦您了。”
送走了大夫和格梦,俞霄白坐到少年的床边,静静地端详着他。少年墨发墨瞳,肤色如玉,五官深邃,疑似混血。左边眉骨上有一道短短的伤疤,成了断眉。此刻他已经清醒了过来,整个人软软地躺在床上,头发铺散开来,像从古代穿越来的柔弱公子。
“醒了?还有没有那里疼?”俞霄白握着少年的手,柔声问道。
少年不答,只是用温凉湿润的眸子安静的看着这个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那只握着自己的手有些凉,肌肤相接处异常舒服。他轻轻地回握着,触摸着对方掌心的温度,那些许的温热,此刻却热烈地烧灼着他的心。
左胸口那里,跳动有些猛烈。
俞霄白:“你是不是不会说话?没关系,再过几天你好些了,我就带你回青岛,给你找最好的大夫看病,保证把你治的嘴皮子比说相声的还溜。”
“……”
俞霄白又道:“其实我已经差不多猜到了,你一定在山里住了很久吧,头发指甲都这么长,头发等我回去找最好的造型师给你剪,剪指甲就由我代劳吧。”
说完便取过指甲刀给少年剪了起来。少年也没有拒绝,任由他剪。俞霄白天生话多,一边说一边絮叨。少年歪头看着他,只觉得这人有趣,沁凉的黑眸中泛起点点柔光。
俞霄白用锉刀轻轻锉着被他修剪的十分圆润的指甲,嘴也没闲下来,“你说你不说话,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回去啊,我好好琢磨琢磨,给你取个霸气又炫酷的名字。不过我可是个起名废,你别嫌弃……”
此刻他心里打定主意要把这小崽子当成儿子养,养大了再做点什么也不迟。俞霄白笑着揉揉少年的发,心想,当几年奶爸,也不错。
五天后,俞霄白带着少年回了青岛。他的舅舅章远果然办事靠谱,一下飞机就把两人接到了医院,安排了最权威的医生来给他们两个看病。他们的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正在结痂,就是俞霄白手臂上的箭伤麻烦了点,伤了骨头,若不好好治疗,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俞霄白自己倒没有多在乎,这点小伤,只要不影响他端相机就行。
章远却气得够呛,指着俞霄白的鼻子一通大骂:“好你个小兔崽子,一声不吭跑到四川去也就罢了,还负了一身伤回来,你就是一小破摄影师,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呢?你把自己弄成这样,让我有什么脸去见你妈?你你你简直是……”
俞霄白被震得耳朵嗡嗡响,他挠了挠后脑勺,低声嘟囔:“我妈都死了九年了,你天天说要去见她,也没见你去。”
“你说啥?大声点!”章远鼻子都气歪了,这小混球简直太不像话了,还敢顶嘴!
“不敢~我说章总,您先消消气儿,别气出毛病来,我以后绝对不乱来了,我发四!”
章远一掌打掉那四根晃到自己眼前来的手指头,“别,你别来这套,老子信你就有鬼了!……别笑得这么欠揍!养好病赶紧给我滚回公司来,一天到晚上窜下跳的,老子心脏病都要被你气出来了!”
“是是是是,章总您说的是,您说我怎么就这么欠揍呢?您放心,我以后一定老实本分,安分守己,爱岗敬业!嘿嘿嘿嘿……”
“行了,别说废话了,”章远无奈地叹了口气,倚坐在床栏上,用下巴指了指隔壁病房,“说说吧,隔壁间那小子怎么回事?”
俞霄白:“我媳妇。”
章远ヾ(。`Д´。):“好好说话!”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嘛,别随便挥拳头,我现在可是伤员!”俞霄白笑得一脸谄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章远,不过他没敢说出考察团的古怪,他还需要再调查一番。
俞霄白请求由自己来照顾少年,并找了一个合适的身份,把少年过继到他一个去世的远房表哥名下,这样一来也方便一些。章远同意了,并答应为少年过户。少年从山里出来时,身上就只带着一块玉牌,少年对这块玉牌十分看重,除了俞霄白谁都碰不得。俞霄白仔细研究了那块玉牌,上面上书两个篆字“逐日”,除此之外并无特殊。俞霄白也没有任何头绪,索性用这两个字给少年取了名,叫“向阳”。
向阳,卓向阳。
自己果然对得起起名废这个称号,这个名字貌似有很多人叫。不过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并不难听,好歹能说得过去。这样一来,自己就成了他的监护人,是他名义上的小叔叔了,他俞霄白艰苦的奶爸生活,也即将开始了。
送走了章远,俞霄白躺在床上愣神。这件事情有太多的疑点,而且错综复杂,让人不知从何处入手。首先是考察团的异常,如果这出狸猫换太子是赵振的手笔的话,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不是赵振,那会是谁?难道考察团里鱼龙混杂,有内鬼不成?章远说他从来没有得到过自己回到青岛的消息,那么那个假的俞霄白去哪里了?还有黑竹沟中的野人,他们为什么要抓自己,那个仪式又是什么意思?还有在山洞里那个奇怪的梦……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隔壁突然响起了玻璃摔碎的声音,一个小护士推门而入,“俞先生,您快过去看看吧!您的朋友无论如何都不肯吃药,也不准医生接近,我们实在是没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