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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我紧闭双眼,一眼都不想看。
我的心已经坠入黑暗,无药可救。
只是肉体上潮水一样一波一波的快感,很清楚也很难过地提醒着我——我他娘还活着。我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心里却是在不住地害怕,绝望。我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试图调整呼吸,中断这种最最原始的行为。
晚了。一切都晚了。从青草像水蛭一样如影随形附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我很不自觉地扭着身体,试图甩掉她。可在青草眼中看来,这似乎更像一种变相的求欢。她笑嘻嘻地凑近了就差没口吐白沫的我:“舒服?”我气喘到说不出话,也没回答。我的心里在回答:不舒服不舒服,这种感觉太地狱太难受了,一点也不舒服……
终于,高潮的那几秒钟过去后,是无尽的瘫软感。我的眼睛稍微睁开了一条缝,又很快地闭上。完蛋,我感觉我就要死掉了。约莫十几分钟后,我突然发现我还没有死,而体力也稍微恢复了一些。我翻身下床,在浴室里近乎疯狂地洗着自己。身上滑腻腻的液体令我非常不舒适。我要洗,我要洗去青草的痕迹。
我穿好衣服,规规矩矩地扣好衣领上的扣子。青草已经睡倒在床上。我拍醒她,说:“你洗澡,然后出去。”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在她身下承欢的我突然变得这么凶。我没去看她,也没脸看她。我问:“不明白?”
她走了。我哭了。
这明明就不是我想要的。
恍惚过后,我打电话给泓泓。我知道他就在我的大学暂时教点计算机技术课。
他姗姗地来了,我在电话里什么也没说,所以,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带了一个保温盒,里面估计是他自己的早饭。等等,早饭?!我抬手看了看表,现在才午夜一点钟啊……
我看着他,眼睛在流泪。他缓缓地坐在我身边,问:“怎么了?”我说:“我难受,疼。”“哪儿疼?”我指指小腹,又指指腰,摊摊手。
“你到底干了些啥,夜不归宿还这儿疼那儿疼……”泓泓抓住我的手,用点儿力气捏了捏。“我和人睡过了。”我哽咽着答。“阿?和谁啊?”他一惊一乍,“你不是这样的人吧?”
“青草。”
他吃了一惊,然后轻轻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再然后,是久久地沉默。
“没事,你休息几天就可以了。”他自己率先打破了沉默,“别这样,事情都过去了。其实我好奇的是,你自己并不想这样但是你为什么还做这种事呢?”他轻轻摩挲着我的手:“好家伙,手都给青草这个小贱人吓冷了。”
我很敏感地抽回手,什么也不想说,只是原本默默的流泪,变成了压着声的哭泣。“你俩……有没有做好什么防护措施?”泓泓突然注意到了一点,却正好把我的心戳得更痛。“没有……她要是怀孕我怎么办……”我的脑袋里奇乱无比,或者说,我都已经不是我了。
“她要是怀孕必定问你要钱堕.胎啊,她要问你要钱,你就告诉我,我打死她!”我很绝望地说:“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一个给大学生教课的男人居然张口这种言语,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因为,这个青草,是我班上的学生。看她不爽很久了,除了长得漂亮一点点之外,作业不交编程不会还不肯学还旷课,现在又和你发生了这种事情,我能不火大吗?!”我抽纸擦干眼泪,瞬间有一点点同情这个为了一个女同学很不爽的男人。
“不过,说认真的,”他收起恨铁不成钢的脸色,“她要是真的问你要钱,你就给她吧。毕竟,法律保护的是女人和孩子。”“那我要是被她强迫的呢?”我问。“那你还是给吧。毕竟,女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怀孕。话说回来,你是被强迫的?”
我看着他,许久,还是摇摇头。
“不管怎么说,明天还要上课。”他提醒我,“我可以暂时让你转到我的班,毕竟都是一个系的嘛。然后,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吧,在我课上好好休息休息,课后我教教你考点基本上OK了。”我点头,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我在他的安慰下睡到了另外一张床上,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醒了,吃点东西。三更半夜买的,现在大概冷了。不过别介意,胡乱吃一点就好。”我惊讶:“这个是,给我吃的?”“不然呢?我晚上可没有吃夜宵的习惯。是粥和煮鸡蛋。”我一并吃了,被青草冰冻的心慢慢地复苏过来。只是小腹和腰部的酸痛,让我怎么也没法忘记——她曾经来过。
那种熟悉的崩溃感又涌了上来,可总被一只手压下去。那是泓泓的手。
坐在泓泓的教室里,我还是没敢睡觉。不能为了这种事情把功课落下呀。我看着手下的键盘和作业,苦苦地笑了笑。
失掉了第一次又怎么样,只要心中时时明朗,失去,都不能算是过错。
我和青草挑明了关系,自此再没有往来。
如身边的人说,小鱼是不能活在青草里的。
我叫小鱼。
尾声
泓泓把青草带到咖啡馆里,点了两杯咖啡。青草觉得很奇怪,同时,一种不祥的预感又包围了她。
“老师,您这是?”青草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气压稍微高一些的点,小心翼翼地问面前端着咖啡杯优雅地翘起腿的男人。“你知道小鱼这人吧,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泓泓轻啜一口咖啡,一脸陶醉。
“老师您在说什么?”青草一脸无辜。“别问我,你自己看看你的心,问问自己做了什么,而不是反过来问我在说什么。”泓泓缓缓地皱起眉头,声音逐渐狠厉,“我不为难女生,但不代表女生就可以为难男生。”
泓泓哐地一声搁下咖啡杯,夺门而出。一晃,早走得没影。而青草想走时,却被店员拦住:“小姐,您和那位先生的咖啡钱还未曾付过呢。”青草花容失色,冲泓泓消失的路口大喊:‘老师你为难我!!’
泓泓半路似乎听见了什么,兀自偷乐:“这次为难你一下,让你知道,小鱼可是我的好兄弟!给我兄弟稍微付点赔礼费,不足为过吧?”
The End
花絮
文中的这个“我”,也就是小鱼,原型是我的亲哥哥。他曾把他的亲身经历全都告诉了我,旨在让我引以为戒。这个“泓泓”,原型是我们的邻居万俟泓。他学历高,曾在我哥哥的大学里教过学生计算机。这个“青草”,是小鱼的大学里认识的一女孩曹清。
全线故事很简单。通俗点说,就是一个纯情男生被一个女孩子上的故事。(不是黄色)后来嘛,后来哥哥真的长大了,懂得多了,再没有发生此类事件了。值得庆贺!
说说我的邻居万俟泓大哥告诉我这件事的尾声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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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万俟泓带着我和哥哥到了曾经的那个大学的餐厅。上来点酒点菜,二话不说先把我哥哥灌醉。我哥哥趴在桌子上,万俟泓一只手重重地压在他头上,然后问我:“小妹妹,你想不想知道我把那小清同学怎么样了?”
我赶忙点头。不想哥哥不知道怎么就醒了,然后迷迷糊糊地问我们:“你们在说什么?”万俟泓很温柔地把哥哥的头又摁死在桌上:“我们小孩子之间讲话,你不要插嘴。”
我哈哈哈哈地笑了。然后就听到了尾声那样的故事。全程哈哈哈地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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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说那天的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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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哥哥的一条手臂放在肩膀上,准备架着他回家。然后嘴里在那里骂着;“万俟泓你个坑货,我一个一米七几的小女子怎么可能带得动这个一米八几的臭男人嘛!也不来搭把手!哼!”
回头一看,是万俟泓无比灿烂的笑容。我有点无语,叫了一声:“万俟泓叔叔,我真的拉不动!”他的笑容逐渐收敛:“啥呀,叫哥哥!”“什么哥哥呀,二十几岁的人了……”“我说小妹妹呀,你这几年可变了不少啊。我记得你小的时候,可是抓着我的衣领,一直嚷嚷最喜欢我的啊?你爸妈出差,你住我家,你睡觉都不和你哥哥睡,偏偏要和我睡。哎,我真的是,受宠若惊呀……可是现在,你怎么变得和你哥哥一样一样了呢?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哈哈哈哈……”
我极其愤怒地翻了个白眼,一个翻身背起哥哥 ,闯出去。
突然发现哥哥揪住了路过的一个女人的衣服。我一惊,忙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是一个头发利索地盘起来的姐姐。但是又想,哥哥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
那个姐姐恨恨地说:“死流氓,放开手!这个小妹妹,管好你的什么人!”
“清……曹清……”背上的成熟的男音传了过来,我瞬间以为自己的耳朵坏掉了。“哥,你说啥?她她她就是……”
“你这个死流氓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那姐姐拉住我,把我领回了刚才那个餐馆。我把哥哥放在椅子上,结果他像一滩烂泥一样要滑到地上,我赶忙扶住他。
“这里说话。”那姐姐捋了捋头发,看向我和哥哥。目光触到哥哥的一刹那,我看到她的身体很明显地抖了一抖。“你是小鱼?”
哥哥幽幽地睁开眼。
“我是。”
“那这个小妹妹是你什么人?”
“妹妹。”
“你找我干什么?”
“问事儿。”哥哥用手支着脑袋,“那夜过后,你……怀孕了没有?”
“怀了,打了。”那姐姐毫不忌讳地回答。
“你怎么没问我要钱。”
“哦哟,你们怎么又回来啦~曹清同学没向你要钱,因为我已经帮你给过她钱啦~”
“哪个人在胡说八道?!”曹清姐姐忽地起身,怒目向背后看去。“老师……怎么……怎么是你啊……”
“咳咳,好了好了不闹了,我没帮你付钱。打掉孩子的钱,是她自费的。”万俟泓赶紧正正色,“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啦,我在这当过老师,不能来这看看啊。”
两个人叙着旧,我默默地拉起我的哥哥,走了。我的手很好奇地伸进他衣服里,捏捏他的腰,当年,就是这里很疼吗。他一个激灵被我捏醒,在衣服里摁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拍拍我的脸:“小流氓,跟曹清一样,馋哥的身子。”
我劈手一个巴掌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