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烈的感觉到我必须离开了,或许就在今晚,但最迟也在明天。最有可能的事情就是坐着离开的火车看一遍都灵之马,然后想一个酷炫的名字,然后写上一些或许长或许短的话,然后到最远的站下车,然后一去不回。
实际上,一直以来这对我而言都是极其麻烦的一个矛盾。本质上来讲,应当承认的是我精力也好,智力也好,运气也好一点也不比普通人更好———这表明我并不是一个可以拥有精神和物质两方面都成功的人———甚至哪怕一方面的成功都显得比较不足。
或许从本质上讲这两方面并不是矛盾,甚至还能处于一个互惠互利的模型中。可能是我过于极端,也可能是我过于愚蠢,或者说整体与环境也有很大的联系。但我却很清楚,我不能再当做一个时光的局外人用所有的东西包括生命在内的所有东西来等待一些可能永远不会来的东西———可能是乍现的灵感或是巧合的机遇或者仅仅只是某一刻的神谕。我清楚得很我不是一个能够永远坐在海滩旁边搭建自己的城堡看潮起潮落日复一日的人,这些所有的既是我的不幸也是我的幸运。
所以我决意到此为止了。忽然想到了一个莫名契合的比方。一个在海边搭建自己城堡的人日复一日的看潮涨潮落,日复一日的城堡被修建然后被海浪侵蚀,就这样日复一日。某天他忽然看到了远处的白帆,于是他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关于时光或是关于时光痕迹的那些———蓝色的天,白色的帆,欢笑的人,也许也会有尸体或是某些让他恐惧的东西。时光似乎与他无关,日复一日的,他没有爱也没有恨,不会开心也不会难过,什么都接受也什么都不接受,似乎在做什么但似乎什么都没做,就这样日复一日的潮起潮落。又在某一天,一只海鸟落在他的肩上,事实上或许他应该有些悸动。很久之前,同样的有一只鸟落在他的肩上,他还颇为厌烦的抖了抖肩。不过他还是等待海鸟自己飞走了。再之后的某一天,他说,生存就是为了毁灭。再后来某一天,海水冲湿了他的鞋,于是他说,或许我该走了。于是他停止了一切开始思考。不得不说思考应该是专门惩罚人类的刑具,他迅速变老然后越来越不能感觉到一切然后越来越无知。无知像野草一样覆盖一切。于是在某个夜晚,他向东走了一个钟头又向北走了一个钟头之后向西走了一个钟头最后向南走了一个钟头,他找到他的有白帆的船然后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