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下仔仔在仓管的怀里依偎着,小脑袋还左右摇摆的往仓管的身上拱。杂毛猫则尾巴翘得高高的,来回蹭着仓管的裤腿儿,两只猫都喵喵叫着,使劲儿地撒着娇。阿岚看的一股怒火冲了上来。平时偶尔仔仔向仓管翘个尾巴和蹭个裤腿儿的,阿岚都忍了,毕竟是猫嘛,偶尔向人类表示友好也是正常的,可今天这个样子,阿岚实在看不下去了,这都是杂毛猫潜移默化影响的,这只该死的杂毛猫。
怒火中的阿岚嗖的一下从阁楼上蹿了下来直扑杂毛猫,毫无防备的杂毛猫直接被扑倒。接着阿岚在杂毛猫身上狠抓了几把,又咬了几嘴毛下来。杂毛猫痛得嗷嗷直叫,却一直没有还手,当然阿岚的撕咬也避开了致命的部位。当阿岚再次向杂毛猫的头部咬去时,杂毛猫用前爪进行了防御式的抵挡,阿岚一巴掌拨开了杂毛猫的前爪,再次准备下嘴的时候,它对上了杂毛猫那哀哀的眼神儿,阿岚颤了一下,松开了杂毛猫。
一旁的仓管和仔仔都看得呆住了,打斗结束的很快,这一人一猫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杂毛猫已经开始舔自己的伤口了。阿岚走到仓管的面前,冲着仔仔叫了一声,仔仔赶忙从仓管的怀里跳了出来,四只脚刚落地,阿岚就去叼仔仔的后脖颈。看见阿岚企图叼着已长得和自己身量差不多大的仔仔准备离开,仓管惊讶的嘴巴张成了O型。阿岚叼两下放一下,因为现在的仔仔体重已经不轻了。至于仔仔,它被妈妈的这种强行的叼法弄得很不舒服,所以它索性往地上一躺,向妈妈表示不满。阿岚没客气,一爪子上去教训了一下仔仔,仔仔啊呜一声委屈的跑向了阁楼,阿岚紧跟在后面也上了阁楼。
杂毛猫被阿岚抓伤了,其中有一道还见了血,它不明白阿岚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自己可是一直对阿岚忠心耿耿,而阿岚也教会了自己许多野外捕猎的知识,它们相处即便算不上愉悦,但也是很和谐的,杂毛猫没想明白,索性不去想了,多舔舔伤口吧。仓管也望着阁楼出神,刚刚发生的一幕,让他很困惑,他自认为很了解阿岚,这是一只生活在林子里的野猫,生性比较孤僻,或者说比较高傲。它有很强的野外生存本领,同时又不屑于靠人类的施舍而过活。它孤身一个带着两只仔来到粮仓,其实并不是要投奔人类,而只是保护自己孩子的权宜之计,那么刚才阿岚难道是嫌自己的儿子与人类太过亲密了?闪过这个念头,仓管自己也觉得好笑,不应该吧,一只猫而已。
仓管看着杂毛猫处理完自己的伤口后在阁楼口的下面徘徊着,它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的时候,阁楼口的上方就出现了阿岚的身影。它凌厉的眼神望着杂毛猫,杂毛猫哆嗦了一下,走开了。看到这儿,仓管爬上了阁楼,他看了看阿岚,虽然阿岚没有要攻击他的意思,但眼神冷冷的。仓管拿了个垫子下来。他曾为三只猫准备了三个垫子,于是在他看出了阿岚不许杂毛猫上阁楼的意图后,就帮杂毛猫拿下来一个,这么冷的天,直接睡地上实在是太冷了,仓管不忍心,毕竟那场与蛇的相斗,杂毛猫也出了不少力,儿子的安然无恙,杂毛猫和阿岚都功不可没。想到这儿仓管才寻思过来,村子里的猫都是半野状态放养的,它们捉老鼠,也吃村民的剩饭,但冬夜的晚上它们一般都会回到各家的厨房,因为夜里实在是太冷了,只有厨房温暖的炉火才能让它们抵抗住严寒。粮仓里没有炉火,温度与室外相差不多,阿岚是野猫,皮毛本来就比家猫要厚,杂毛猫是本村土长的村猫,御寒能力比阿岚要差许多,它为什么不离开呢?正想着,杂毛猫已经卧到了垫子上,仓管暂时放下了心,他转身离开了粮仓,也许到了晚上这两只猫就会和好了吧。
一路上想着心事,仓管回到了家。在冬日里,村民们没有什么农活要忙,所以事情并不多。仓管媳妇看到仓管闷闷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怎么啦?早上那三只猫不在粮仓吗?难道一夜未回?” “回倒是回来了,可是,哎……” 仓管叹了口气,把早上的事情说了,仓管媳妇听完后说:“老话说得好,狗是忠臣,猫是奸臣,猫是喂不熟的,谁家有饭跟谁走,更何况是野猫呢,它救了宝宝是没错,可在我看来这只野猫也许刚好与蛇要斗一斗,也许是为了争抢猎物也不一定,别忘了猫和蛇都是吃老鼠的。救儿子也许只是巧合而已,一个畜生嘛,哪里还知道要救人呢。也就你把这只野猫当恩人来对待,天天好吃好喝的送过去,那野猫吃与不吃也都不领你的情,既然今天早上连一直跟着它的杂毛猫都被它咬了,可见野性难改。你也就别上那么大的心了,隔三差五的送个食就算了。” 听完媳妇的话仓管没支声,他隐隐觉的,事情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