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我曾在万人之巅,订律法掌生死,共主天地;即便是我归隐在一是三天的太晨宫数万年之后,凡所到之处,我仍被习惯性的置于在万人之巅,被六界仰视,像个怪物一样感受到高处不胜寒,其实是寂寞的;权力,声名一类,都未能让我生出欢喜,我从来都是顺应着罢了;那是无法同人言说的孤寡单调,无从诉说,因为无人能懂,不仅不懂,还会被暗地里斥作矫情。
我身边的人,对我总是是尊敬畏惧着,对我的话惟命是从,因此我与多数人的关系都是不平等的,总是他们在依靠我,仰仗我,久而久之,是会疲累的,所以我极少同人接触交往,能说得上话的不过几人而已,且各自安适着,不过在天地异动之时才相聚一处罢了。能插科打诨的朋友一类,长远的不过一个少绾,她却消失了那么久,勉强还可算上亲近的不过近些年来常在一处的连宋,除此便再无他人。
凤九是我生命里的一个意外,就像我救下她也是个意外,凤九虽也敬我,却不惧;也遵从,却敢于发出异见;所以从一开始我待她就是特别的,我并分不清,是因我对她青眼有加,她才敢这般放肆真我;还是因着她这样的个性,我才对她另眼相看;不管怎样,在不知不觉中,她都成了唯一那个在我面前毫无遮掩,放心展露真性情之人。就好像在太晨宫的时候,没有人会像她一样梗着脖子与我强辩道理;也没有人会打破规矩,为我折一支别样的花插屏,或是重新布置我书案上的摆设;更没有人会大胆无畏,而又小心翼翼的爱慕我,甚至想要保护我。
而正是这些大大小小多多少少的小动作,小心思,引得我抬眼好奇;还有她真诚纯净的心,带了深沉而果敢的爱情,带了想说而不能言说的思慕,一点点,一步步的,缓缓走到了我寂寥的心里,渗透进我的生命脉络里。让我在不自觉的时候,已将她放在了心上一处独特惟一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