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蛮故事》中的同归于尽

第一遍看“荒蛮故事”时完全不了解这部电影所呈现的六个故事和“荒蛮”二字有多大关系,六个故事所涉及到的人物和发生地也和这两个字相去甚远,唯有第一个故事结束后出现的片头展现了动物的照片,这也许才配得上电影名称。但这又是一部和云图类似,由多个小故事拼接而成的电影,并且,其中的故事反映出相似的主题--“复仇”。经过再次观影和思考后,不难发现,片名中的荒蛮不只是体现在片头的照片上,更体现在故事中各个人物的思想、心情、行动中。下面主要讨论其中的第一个故事《帕斯特纳克》。

剧情:模特获得了一张机票,安置行李时得到了一位乐评人的帮助,二人交谈发现彼此都认识帕斯特纳克,模特是他的前女友,而乐评人曾在一次比赛中作为评委淘汰了他。之后参与谈话的乘客越来越多,而他们加入的理由竟都因为自己认识帕斯特纳克。包括乘务员在内,机舱内的所有人都在各自的生活中伤害过帕斯特纳克,更巧的是,帕斯特纳克就是这架飞机的机长。突然,飞机一震俯冲而下,撞向正在喝茶看书的两位老人。帕斯特纳克带着心中日积月累的愤怒和失望,杀死了所有伤害过他的人和他自己。这个故事有以下几点让人记忆深刻。

第一,帕斯特纳克找到不同的理由将伤害过他的人聚集到自己驾驶的飞机上,而且所有人在飞机起飞后才发现这一点。这说明帕斯特纳克的头脑是有智慧的,因为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机长,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作曲,只是他的智慧和行为被复仇的念头所支配。就像我们在电视上或动物园看见的动物,如果自己被欺负,第一反应是向对方吼叫,然后伺机报复,这时它仅有的智慧和行动会被“复仇”这一本能支配。但电影中,帕斯特纳克不是第一时间报复,而是等待到一个恰当的时机,将所有敌人一网打尽。从这点来说,他是个兼具头脑和耐心的人,不排除他成为机长就是为了复仇做准备。但实际上,他的计划在实施上还可以加以改善,如果我是他,也许我会在飞机行驶的过程中多折磨乘客们一段时间,然后再击中地面目标。

第二,帕斯特纳克的复仇方式--一网打尽+同归于尽。遇到多个敌人,一般使用的策略应该是将敌人分散,然后逐个击破。但帕斯特纳克却与之相反,将敌人聚在一起一同消灭。他能成功的原因主要在于他为仇人们提供了免费的机票,让他们感觉自己占了大便宜,心中的小贪婪得到了满足;同时,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并不认识彼此,如果他们中有很多人都是朋友关系,经常联系对方,帕斯特纳克的计谋就不一定会成功了。同归于尽的方式非常遗憾,如果是别人,有可能会跳伞或另为自己找条活路,因为凭借帕斯特纳克的头脑,一定会让自己之后的生活过得顺心。但也许是想让事情办得更稳妥,该死的人都能死掉;或者,由于性格的缺陷,自己已经看不到生活的希望,他选择了死亡。

第三,这个故事中所有死掉的人,除了帕斯特纳克,都死有余辜。正是这些人的行径塑造了帕斯特纳克的人生轨迹。从他的父母到之后遇到的各种人,但凡有一个或几个能够包容他或认可他,就像火影忍者里伊鲁卡对待鸣人那样,他都不至于将失望和愤怒积累到最终爆发的程度。尽管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同时我们没有剥夺别人生命的权利,但如果理性不能束缚心中的负面情绪,它就会突破道德的束缚让我们变得荒蛮。像帕斯特纳克那样经常浸淫在负面情绪中的人,早晚会习惯这种状态,并视为常态。因此,所有事情都事出有因,死者们在生活中为自己挖了坑,而帕斯特纳克只是帮他们选择了坑的位置,同时影片中的帕斯特纳克也是各位被害人一手塑造的。

最后,影片中帕斯特纳克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唯一的直接线索是他在飞机广播中的声音,通过他的声音,我们能够察觉他的狂躁、病态、神经质、绝望,以及亢奋的精神状态,通过机舱中人们对他的描述,加上他所做的这件事,帕斯特纳克的人物形象除了外表,已经清晰地描绘在观影者的脑海中。但就是因为此人从未路面,让观者感到此人就像幽灵一般不可控,不光是他的外表,更是他的思维和想法,再想到帕斯特纳克一手导演了整个坠机事件,这个角色实在太可怕了。如果故事不是在坠机时戛然而止,也许帕斯特纳克还真有存活的可能,没准儿就像“蝙蝠侠”里的小丑,成为了影响社会稳定的不安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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