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芳文】周末时光里的诗和远方

文/豫D双人舞

面对不幸或苦难,许多人浅吟低唱,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尽管生活中我也偶有邂逅那些挫折、无奈,那些争吵、愤慨......但我从不认为我已然苟且。

喜就大声笑,悲就放声哭。我的世界,简简单单,吟哦诗篇,竹杖蓑衣,快意前行,诗和远方一直都在。

周末,适逢九九重阳节。孩子先跳完拉丁舞,后上完美术课,不幸与悲哀,似都夸张地写在了脸上。睹此情,一点小心疼在我心中蔓延。我与妻商议,让他们出去撒撒欢儿,我们与母亲也去散散心。

驱车离开县城,一路往南,目的地是我们一家近几年都爱去且常去的马头山、闯王寨、高老庄、椅子圈那一带的山山水水。

十月的天空,湛蓝如洗,车子天窗外的片片白云,似正无限深情地凝视着这金秋时节的苍茫大地。秋阳不骄不躁,透过路旁行道树的枝叶缝隙,洒落一路斑驳的和煦阳光。

因是周末,路上各样车辆,川流不息。生活日渐美好的国人,似都载着与我一样的希望,放下各种忙碌,扶老携幼,徜徉于身边山水,用陪伴叙写自己的诗与远方。

“啥重阳节不重阳节哩!我不去吧!路过田庄路口,先把我捎回去,恁再去玩吧!”母亲说给妻子的话,终是压过了车内正在播放的欢快乐曲,钻进我的耳朵。

“咋了?捎回去弄啥?总是这样忸怩,不好意思!”不待妻张嘴,我就脱口说道。

“老是说我不好意思!我有啥不好意思?我不是想着地边那条小沟里的油菜还没撒上哩,嫌麻烦喽走吧,不拐吧!”母亲显然不满。

忽然忆起,十多天前,耕田播种小麦,一如往年,还是没让已上了年纪的母亲回家操持。种完地我一回到家,母亲就关切地询问,路边沟里的油菜是否也撒上了,东屋桌子的抽屉里她还放有二三斤油菜种哩!我当时满口应允,等我俩有时间了,她可以回家想怎么种就怎么种。

今天,是我忘却了吗?哪里是哟!

母亲干起庄稼活儿从来就是必须精耕细作不惜力的,在她的耕作理论中,夏季除草要趁中午,翻晒粮食也要趁天热,口袋装粮食要装满,不能做样子........如此种种,忘记吃饭,或不吃饭更是常事。她的要强,到了老年,在儿女眼中竟是如此不合时宜!

“好好!妈咱先回去,分工合作一块种吧!”妻急忙在后面笑道,并拍拍我的肩膀。

拐回老家,找齐工具,带上种子,我们一行人直奔村北我家的田地。

田野里,播种了一周多的小麦均已露出嫩绿的新芽,如一块巨大的浅绿色布幔向远方延伸。我家田地与道路间的这条小沟还是刨花生后留下的满目狼藉,一些不知名的秋后杂草还在贪恋土地里的养分,得意地、绿油油地生长着。

我用耙子翻地,妻在后面搂沟,母亲挽起袖子,走在妻的后面,左手提着油菜种,右手不时捏了一把,顺垄轻轻撒下,并用脚把垄弄平,把种子藏下。不远处,孩子们在尽情地追逐、戏耍。

种完,且平整已毕,在孩子们不断的催促声中,我们重又出发。相信,一周后新发的绿芽,才是母亲心中最美好的诗篇吧!

车辆飞驰,远山的轮廓渐渐清晰。当先后驶过南水北调跨水大桥,郑南高速跨路大桥,马头山上蜿蜒曲折的崖壁玻璃滑道的雄姿已赫然可见。暑假,与孩子们一起在上面领略到的惊险与刺激犹在眼前。

左转驶入景区停车场,一出车门,孩子们就被碧绿水面上的彩色游船所吸引,饶有兴趣地数着这些散落在粼粼波光里的小船,一只、两只……不用说,他们也想去感受一下浪遏飞舟的豪迈。

只是码头还在水库的东南角,在马头山下。我们只得从水库的西北角沿环湖路步行,踩着洁净的柏油路,沐着深秋并不冷冽的湖风,呼吸着嘈杂小城所没有的清新空气,携着孩子的手,孩子的手又扯上母亲的手,一霎时,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似都充盈着惬意,流淌着幸福。

“爸,咱干脆租辆脚踏四轮车吧!这样大家都省劲,你看俺奶和小弟都走不动了!”大女狡黠地拉住我,并一本正经严肃地对我说着,只是她的后半句话不足够响亮。因为母亲扯幼子,其实早走在了我和妻的前面。

“中,咱租两辆,体验一把环水骑行!”妻与我皆笑曰。

母亲却很是执拗,到底不愿骑乘。只得顺从她的意思,租了一辆,节俭了这租车的二十元钱!

悠悠骑至码头,母亲却也真能闲庭漫步般地同时到达,不见丝毫气喘话急。只是游船二十元一人的收费,又让母亲满心地不舍!

这次许是女儿的劝说恳求,更或是对我们荡舟水面的担心,母亲终是坐上了船。

近水碧波有色,远山青黛如画。

小船拖着脚踏翻起的浪花,“吱吱呀呀”地驶向湖的中心。正午的阳光热烈地洒向湖面,漾起的波浪,犹如铺上了散金碎银,直晃人眼。远远望去,湖中偏北岸的三两小岛上,蒹葭苍苍。一束束芦苇穗子,盛开了苇絮,如一把把白色火炬插在了水面。娇美的伊人不在水中沚,不在水之涘,只在这艘小船上。

蓝天碧波,足足让我们在湖面上逗留了两个小时,分食了带上船的烧鸡、苹果,心满意足地携垃圾袋舍舟登岸,母亲居然主动要求我换与她骑。

骑回并还上了脚踏四轮车,我们复往西行。抬眼望去,闯王寨的北麓,已有了新修的阶梯,古老的楚长城在山顶隐约可见。想到已是下午,天气渐凉,山风正紧,果断放弃攀爬。

沿新修的乡村柏油公路继续西行,途经春天常常带母亲去挖棉枣的高老庄,夏天常常带已逝父亲去钓鱼的椅子圈水库……

回去的路上,残阳如血,映照得山谷如金色的图画。

车内,孩子、母亲皆已在舒适的歌声里渐次熟睡。我驾着车,正与妻一道书写这美美的诗篇,去奔向近在咫尺的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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