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租客


 删完手机上最后一个租客,张军舒了一口气。


 “应该不会遗漏掉谁,不会有谁找上门,即使真的有谁找上门,有合同呢,合同在这,他们能怎么样?还能告我吗?”张军抱有侥幸心理想着,为自己开脱。


早就奔回老家的张军表面是说自己混不下去,与狐朋狗友烂醉一宿后甩手走人,实则是在北漂的这几年,他借着二房东的身份在不同的租客上以不同的方式、借口挖走了租客们身上不少的钱。


羊与狼转换自如,是他的护身符,从来没有被抓住把柄,想一直瞒下去。


“爸爸。”旁边的儿子突然喊他。


“啊?”张军被儿子的话拉回现实,一向对儿子疼爱的他立马换上慈父般温柔的眼神。


“今年我生日你还陪我好不好?我们一起去钓鱼,一起去旅游,好不好?”


张军愣了一下,微笑着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


“好,爸爸陪你。”


手机忽然传来一声震动,震得张军的头有些发麻。


他取出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来电。


张军照常接起,两个人的对话很愉快,原来对方给他打电话是要租房,提到的房租价格也比他的发布价格高了一倍。


张军暗暗窃喜,心想自己这次肯会定发财,可以陪儿子好好玩一次,给儿子买心仪的玩具。


对方挂断后,张军重新买了一张赶往北京的高铁票。


                1

北京的街头仍然热闹非凡,行人脚步匆匆。


到达北京西站后张军打了辆出租车,在晚上九点半之前顺利赶到了自己的房屋里,待在客厅静候客人的到来。


说是自己的房屋,其实他能算是二房东。他的上面才是这个房子真正的主人。当初他租房嫌房价太贵,就在社交平台上发布租房消息,以便自己能少交点房租费,还能从一些刚刚来北京不久时间的租客和一些对陌生人没什么防备看起来傻里吧气的租客身上“诈”点钱。


九点半,租客如约而至。张军开门时先是上到下打量了女租客一番。租客的体型微胖,身材不是特别均匀,上半身略显臃肿,口罩戴在脸上露出一双眼睛,唯一好看的是眼眶。


“您好,请问您是张军先生吗?”女租客没等张军直接开口问道。

他点点头,直接带女租客进屋看房。女租客在社交平台上选择的是一间12平方米的次卧。


趁女租客看房间隙,张军拿出修订好的租房合同递给女租客,让女租客看看。张军在江湖上有过那么几年经历,虽然算不上老江湖,但对付刚出校园的小屁孩仍是绰绰有余。


之前张军用一些借口吞了大部分租客的押金,他怕租客找上门,不仅在租房合同上偷偷大改、给每个租客发放的租房合同不一,还在租客要回押金的时候故意编造各种借口和理由,把责任全部推给租客和自己先下手为强、早已拟定好的租房合同,过后迅速删除对方的联系方式。


张军的小心思租客们其实都看得出,只不过租客们是看破不说破,而张军往往喜欢挑软柿子捏。


女租客接过张军递过来的租房合同,跑到房间的书桌旁仔细查看。门外的张军准备进去,突然看到这个房间的上个女租客突然出现在房间里。


张军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摇头眨了眨眼睛后仍然能清晰得看到上一个女租客待在房间里,恰巧站在现在的女租客旁边。


“你,你怎么在这!我说过你的押金我不会退的!你提前走没有一个月前和我说,是你违反了合同!我很忙的!”一时间不知所措的张军蹦出这段话,把正在看合同的女租客吓一跳。


女租客听到张军莫名其妙吼出的一段话,奇怪地瞥了一眼张军,在女租客看来,张军是在对着空气发神经。


“哎,你怎么了?”女租客观察了房间一圈,房间里除了她只剩门外的张军了,“押金?我不是刚来吗?这里没有人啊。”女租客白了一眼张军,继续低头研究租房合同。


“对、对不起,我、我去下洗手间。”张军快速转身,慌慌张张跑向卫生间,手脚不停颤抖。


他小心翼翼扭动水龙头,快速抹了把脸。一只男人的手忽然出现在洗手池里,一点一点伸向他,未定魂的张军迅速关掉水龙头,抬脸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旁边站着上一个住在小次卧的男租客。


张军被男租客吓得脸色苍白后连声音都变得颤抖:“你,你怎么也回来了?”


“我的押金呢?”


“你后面没有交清,我已经宽限了几天,是你的问题,不是我,不信你看合同!”


张军曾经在这位男租客租房的时候以押二付三的借口骗取了男租客身上的很多钱,对男租客说是北京都是押二付三。又以黑心中介的惯用手法再次骗取了男租客的钱,男租客的押金以及该退还的房租至今没还。


张军生气地瞪了一眼男租客,像是男租客故意出现在他面前让他难堪。


“外面应该没有人了吧。”张军放慢脚步,轻声走出洗手间。洗手间对面的次卧又站了一批人,全是自己没有还到押金的那批人,客厅和餐厅的人也出现了一些人。


这些人冲上来,围着张军,齐齐向张军露出诡异的笑。张军假装镇定,想逃根本逃不出去,张军逃到哪,这些人就堵到哪。


“你们快走,快走!我没有!我没有!是你们的问题!我没有!”张军再次大叫。


女租客在房间听到客厅里张军的怒吼声,赶紧放下合同,走到房间门外看看客厅是什么情况,只见张军独自一人在客厅与餐厅的走廊上张牙舞爪顺带捂着耳朵。


“张先生,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下?”女租客关切道。


                  2

一张液晶屏幕挂在墙壁上,屏幕上播放着的正是张军张牙舞爪的画面。


盯着液晶屏幕看的神秘人双手背着,仔细观察张军的一举一动。


“剧情安排的不错呀,下一集准备。”神秘人低沉嗓音一出,身后的手下便知道是该行动的时候了。


女租客走到张军身边,递给他一大盒纸巾:“擦擦吧,满头的汗。”

张军没有完全镇定下来,找了张椅子上坐下,手脚根本不听使唤,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想睡觉,闭眼全是那些租客的样貌。


“没事,没事,我没事。谢谢,谢谢。”张军慌张的神情还是在怕着刚刚的场景。


指针与分针齐齐指向十二,他只好暂时在这个房子的主卧住下。外面夜已深,家家户户接二连三的关灯,小区变得异常寂静,偶尔远处传来几声狗吠。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到一半停下,张军以为又是自己出现幻觉了,没有太在意,而是选择继续睡觉。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张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周围都是玻璃的地方,脚板上有点痒,不知道挂了什么东西在脚上。


“床怎么变小这么多?”张军心里充满疑惑,艰难地翻了个身后,被自己所在场景吓得差点灵魂出窍,左侧,右侧,前方,后面,所有躺在这里的人都被玻璃柜盖着,脚上挂着用木雕刻的牌子。

刺鼻的血腥味弥漫着整个停尸房。


“这是哪啊?不会是医院的太平间吧,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张军一边敲打玻璃,一边试图使整个身子起来。


又有一个人被抬起来,停尸房工作人员全都戴着口罩,把抬进来的人放好后,张军听到工作人员小声议论着刚抬进来的人。


戴着眼镜的女工作人员开口问:“这个人前天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


“你不知道,这个人表面正人君子,其实做了不少人面兽心的事。”对面的高个子女工作人员回答道。


高个子女工作人员旁边的矮个子女工作人员补充道:“他之前是在一家不正规的中介上班,也就是大家口中的黑心中介,以房租费用骗走了好多租客的钱,然后拿着这些钱胡吃海塞,哦,对了,听说他是食物中毒。”


“怪不得呢,哎,所以说嘛,人不能干坏事,不然报应迟早得来。”戴着眼镜的女工作人员不小心放大了点声音。


“嘘,你小点声。”高个子女工作人员忙对戴眼镜的女工作人员做了个“嘘”的手势。


张军心里咯噔一下,脑海再次出现之前那些租客的脸,忙摇摇头,安慰自己:“他是他,我是我,他是黑心中介,我不是,不关我的事,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趁着工作人员们没有走,张军使出吃奶的力气,一边敲打四周的玻璃,一边呼喊:“喂喂喂!你们能不能帮帮我?”


矮个子女工作人员看到对面的玻璃长柜发出敲打的声响,忙向那边望去,三个人一起慢慢走近发出声响的玻璃长柜,直到看到一个男人躺在玻璃长柜里。


高个子工作人员的脸色骤然大变,被躺在玻璃长柜里的张军吓得仓皇失措,大叫一声后慌忙逃出了停尸房,其他两位工作人员赶紧跟在高个子后面。


“喂喂喂!你们别走啊!”张军敲打的更加大声,喊声与敲打的玻璃声响交织,回荡在停尸房。而整件停尸房除了能听到他喊声的回音和残留的玻璃声响回音,再无其他的动静与声响。


门外的高个子女工作人员慌张跑出去后,一边扶着墙,一边捂着胸口低头有想吐的欲望。


高个子女工作人员走向张军的时候,张军的身体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异味,不同于刺鼻的血腥味,像是有机实验室里浓氨水的味道。


豪华别墅里的神秘人仍然盯着屏幕,身后的手下们在马不停蹄地干活。


设计剧情的手下快而有序地敲打键盘使得键盘声节奏感满满,负责刻画每一个人物的手下专心致志地雕刻着泥塑人。


神秘人沉默一会,向手下们发问:“你们说,这种人给他编个什么样的结局?”


设计剧情的手下没有正面回答神秘人的话,而是把电脑屏幕转到神秘人这边,方便神秘人一转身就能看到刚出炉的剧本。此时,又一批雕塑人完成。


神秘人快速浏览完,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就按这么办。”神秘人说完最后一句,转回身,看着屏幕里张军无力的神情和乞求的眼神,脸上没有一丝同情,脸上毫无波澜。


                   3

张军就这么敲了好几天,敲得筋疲力尽,终于把玻璃长柜敲碎,自己顺利掉下来,取下脚板上的木牌,将牌子扔向远方。


他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连水都没有沾一下,身上只剩下皮包骨头,与他之前大腹便便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正常行走,只能像没脚的乞丐一样用手臂作为支撑,一步一步爬,大滴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落下。


“不,不能就这么放弃。”张军给自己打气,他不能因为这点挫折就此放弃,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事算不了什么。


况且,他还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儿子在家里等着他,他和儿子约定,他会像去年一样,陪儿子过生日,陪儿子钓鱼,这份和儿子的约定,是他的支撑,是他的信念,他绝对让儿子失望。


张军带着这份信念,终于爬出了停尸房,爬到了医院的走廊。

走廊上的患者与患者家属们看到衣衫褴褛的张军,都陷入沉默,随后加快脚步,像看到病毒一样,不敢靠近,能躲多远躲多远。


往张军方向走来的小男孩看到地上艰难爬行的张军,异常害怕这位素不相识的怪叔叔,赶紧转头,脸埋到比他高一大截的男人怀里。


“爸爸,我怕。”


“不怕,不怕,爸爸保护你。”


“爸爸,那个人的衣服为什么是烂的?为什么爬着走?他是不是做坏事受到什么惩罚了?”


“啊?我们不看,我们不看,我们不看。”男人捂着小男孩的双眼加快速度走过张军的身边。


张军扶着墙颤颤巍巍站起来,那些租客又突然出现他的视线里,分散在医院的各个角落,向他笑、向他打招呼。


他走哪,他们跟到哪,令张军奇怪的是,只有他一个人才能看到他们,医院的其他人根本看不见他们。


张军的内心是抗拒碰到这些租客的,但他现在根本逃不掉,无论他走到哪,那些租客会第一时间冲上来,堵住他的去路。


“祝你的人生翻车哦。”


“祝你的人生翻车哦。”


“祝你的人生翻车哦。”


围着他的租客接二连三的说出了这句话,他的心越来越不宁静,慌忙安慰自己这是假的,根本不是真的。


“这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我是好人!我是好人!我没有故意不还!我没有!我不会翻车的!要翻车也是你们翻车!”张军发神经似的大吼引来医院的人纷纷围观。


路人表示奇怪,觉得张军的行为太过怪异。


“不是这样的!不是!不是!啊——”无视众人议论的张军再次吼了几声,没有唬住围观群众,倒是唬住了天上飞过的几只乌鸦,乌鸦像是在嘲笑张军一样,叫了几声后往别的方向飞去。



 “各位乘客请注意,北京西站已到达,请各位乘客拿好自己的行李,欢迎下次乘坐。”


张军被高铁上的广播叫醒,自己不知什么趴在高铁座位前的桌子上。


“我是做梦了吗?怎么现在才到北京?刚刚不是已经到了吗?难道是梦?”他环视了一周高铁上剩余的人,高铁上的人走得差不多了。


张军不怕梦里发生的一切,他觉得,对于他来说,梦里的一切,是小儿科。他打了辆出租车赶到自己在五环的房屋所在小区,快步走到小区的单元楼内。


晚上九点半,租客如约而至,和梦里一致,看房、合同签订,包括张军在合同上习惯性搞手脚,与梦里不同的是,他没有看见梦里所看见的只有他一个人才能看见的那批人,张军松了口气。


趁着还不晚,张军买了张夜里回老家的飞机票,明天是儿子的生日了,他必须赶回去给儿子过生日。


终于平安到达老家,张军下飞机后直奔家里。


次日晚上,张军在外面买了个特大蛋糕,还有儿子心仪的玩具,想给儿子一个惊喜。


儿子在家里等候多时。张军回来,儿子特别开心,上前抱住他。

他点上蜡烛,关掉灯,准备和闭着眼许愿的儿子说话,又在自己的家里看到那些自己曾经编造理由借口故意没有还到租金的租客。


租客们零零散散,分别站在家里各个角落。 微弱的烛光里映衬着租客们诡异的笑脸。


张军想给儿子唱生日快乐,结果用生日快乐的调唱出来的是:“祝我天天翻车,祝我天天翻车,祝我天天翻车,祝我天天翻车。”


张军急忙闭口,突然,生日调不知从哪再次响起,租客们先后开口,最后齐声合唱:


祝你天天翻车,祝你天天翻车。

编造谎言理由,故意不还押金。

钻空是你牛掰,合同口头再改。

朋友圈是游玩,还说自己忙瘫。

祝你天天翻车,祝你天天翻车。

屏蔽删除断关,以为我看不出。 

欺软怕硬不要脸,你还是个人吗?


儿子听完后,有些好奇,开口问张军:“爸爸,你不是说把客人们房租的押金都还了吗?那这些多出来的钱从哪来的?真的是你辛苦赚的吗?你回答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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