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听到母亲这个词语,心总是一颤,微微地发酸心疼,眼泪就要溢出来了。我的母亲,因她成长的艰辛,自己咬牙度过了我无法想象的艰难岁月,是一个强势的女人呵。但这个极其强势的女人,用其半生在我还不明白的岁月里宠溺着我们长大,付出她能给予的让我们过得好。
母亲是强势的,严格的,但她又用她的疼爱温暖我的童年。用母亲的笑语来说,养一个我便是养了两个弟弟。自小生了一场大病,自此便是瘦骨嶙峋,生病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能好的。每每咳嗽起来,母亲就拧眉咒骂我的不听话,我病弱的身体,唠叨着以后再也不管了。可每每我几近呕吐时,母亲总忍不住过来拍抚着我的背脊,寻尽各种偏方来使我好受些。无数发烧的夜里,我睡得迷糊,朦胧中总有一双大手推醒我,诱哄着我喝下大量的水。一夜数次,现在想来,母亲怕是一夜不得安睡。仍记得那个夜晚,母亲独自一人抱着我在医院给弟弟打点滴。已是凌晨三点多了,疲惫的我吵闹着要睡觉,可弟弟哭喊着不肯打点滴,寂静的点滴室因为孩子的哭声平地惊雷。我想母亲当时是羞恼的吧,却只能连哄带骗,带着我们在医院挨过漫漫长夜。纵使是母亲的身份让她坚强,对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来说也是极其无助的。
我从高中便开始了住宿生活,一切的自理很笨拙,不懂得与人交际,却到那时才明白母亲曾经的坚持。本来以为随着女孩子的发育,好好地调养身体一切就会好起来。那个时候是可以看到母亲的欣慰的。可高二还是不太好,疼痛吵闹,我的委屈早已让我看不清母亲紧皱的眉头,和眼中的心疼。一年多的时间里,母亲一大早上市场为我买菜,煲药,炖补品,风雨无阻的从市中心赶到郊区为我送来。每每看到我等在门口,母亲总是拎着一大袋事物小跑着,风尘仆仆的身躯看得我心疼,嚷着让她别跑。在高三的时间里,我生着病却整整胖了快二十斤,这有着母亲多大的功劳啊。
我离开家乡上大学,每日都要跟母亲打上数个电话的。不过是琐碎的小事,跟她说我自己买菜、包饺子、炖汤;说作文侥幸拿奖,听她在电话那头开心的笑;说广州是汕头的好几倍大;听她调侃爸爸到处炫耀女儿带他们到广州玩的点点滴滴;说我怕生,竞选其实好紧张,听她絮絮叨叨。母亲总唠叨吃饱穿暖,调养身体。起初我并未将这样的联系放在心上,后来无意间得知母亲总等着电话,此后便再不敢轻忽。其实说一两句让母亲心安又有何难。虽然母亲总念叨着她不懂我在做什么,跟邻居话家常时却带着欣喜和骄傲,女儿总惦记着她。我一回家,听到的永远是嫌弃,我淡淡的辩驳一两句,引得母亲念叨。我心中有愧,因我时而不乖的任性,还有不服输的倔强,常惹得母亲气恼。
母亲这一辈子的苦难我不敢动笔去写。她的一生艰辛坎坷,光阴薄待我的母亲,我便是母亲最大的负债。母亲心中的愧疚让她背起我们,一背就是二十年。我们一天天站得笔直,母亲却一天天佝偻着腰。我无法再如何述说我的感谢,只希望在未来的时光里,我能陪着母亲在这个世界走走逛逛,弥补这十几年来我欠下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