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失去的勇气我还留着
好想再问一遍
你会等待还是离开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的手
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
还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边
等到放晴的那天也许我会比较好一点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
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
————周杰伦《晴天》
是真的喜欢了你很久,从十七岁开始蝉鸣的那个夏天起。那个时候你刚转学过来坐在我后桌,你相貌平平,很少说话,个子也不高,除了成绩好之外似乎都找不到其他优点,和我想象中的意中人一点儿也不像,可就是动心了,喜欢了,所以之前的条条框框大概也就不复存在了。
那年我们高二,文理分班刚结束,各科老师都兴致昂扬,摩拳擦掌,恨不得把毕生所学的知识一股脑儿地都灌输给我们。我呢,偏偏是个不安分的主儿,越是管的严,反叛的小心思越强,越喜欢和老师对着干。
上课吃东西睡觉是常态,不逃课已经算是给足了老师面子。那天早上第一节生物课因为没来得及吃早饭,我的低血糖突然犯了,脑袋直冒冷汗,平时放在抽屉应急的糖又刚好吃空了,整个人属于抓狂状态。就在那时,你戳了戳我的背。我凶巴巴地转过来,正想骂你,却看到你手里的巧克力。我接过来,闷闷地说了一句谢谢。
从那以后,我们开始慢慢熟悉起来,我的抽屉里也因此常常会多出几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你说这些都是你爸出差带回来的,你又不喜甜食,所以就便宜我了。后来吃惯了你给的巧克力,连德芙都不想碰了。
也是受你影响,几个月之后我竟然开始认真学习了。在你的悉心辅导下,我的成绩一下子提高了很多,在第三次月考的时候我居然考到了班级前十。我至今都还记得班主任那个大跌眼镜的样子。
你为了鼓励我继续努力,说是每天早上给我免费带早餐,我不但心安理得地吃着,嘴巴还叼的很,嘟囔着要你换花样。用你的话来说,我除了体质弱,动不动生病以外,一点也没有女生该有的样子。我则笑你,一个大男生体育课从来不去户外运动,和女生一样只知道待在教室里,每当这个时候,你都会抛给我一个大白眼。
要不是那次你报名了篮球比赛,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一样是运动弱智型。后来才知道,你是为了多陪我。你说我是那种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其实内心敏感地要死。你半开玩笑地说,以后谁当我的男朋友谁倒霉,说一看我就是控制欲极强的人。我不知道在很多年以后回想起这一幕,我们会是怎样的心情。
好像自从你出现了以后,很多东西都开始变化了。原本生性冷淡的我,并不屑和别人交往,所以在此之前我并没有什么朋友。用七七的话来说,我是一个鲜有表情的人,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你看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走着,风来了我就慢慢走,雨来了我就靠边走,打雷了捂着耳朵走,但你来了,我就走不了。我一生荒芜,唯同和你在一起时,笑的盎然肆意。
我一直想控制对你的感情,不浓不淡,不轻不重,只是我忘了感情这事由不得人。所以你于我,始于喜欢,终于太喜欢。
我一直都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所以在感情里面,并不懂退让,更不知道所谓的张弛有度。我像一个孩子般,无尽地向你索取爱,反反复复如此来证明你爱我,可是我忘了你也会累,你也只是一个孩子。
大学异地以后,因为不能经常见面,我的小情绪越来越多,一开始你也是有耐心地哄我,可次数多了难免也会有抵触。你说我内心情感太匮乏,并不懂得如何去爱别人。你说你的快乐太少,投进我那深不见底的情感黑洞里,瞬间便消失殆尽。
我的情绪太不稳定,又敏感,想的太多,总是揣测对方的心意,然后又一遍遍地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我也不擅长沟通,不知道怎么跟一个亲近的人好好处理遇到的分歧和问题。大概是因为这样,最后你还是决定和我分开吧。
分开的那天,我抱着你反反复复地说真的很喜欢你,可你却说我喜欢的不过是你喜欢我的感觉而已,你说我只爱我自己。
可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其实每次和你道别后,我都有悄悄回头。我知道异地的感情太脆弱,太艰难,我知道你在远方承受风雨,而我又真的无能为力。所以后来你的身边有了她以后,我才知道我是真的失去了你,失去了那个总给我巧克力的少年。
再后来大家都知道我们分开了,只是没有人知道,在那以后我还是偷偷地爱了你好久。我想等到你音信全无,我就用爱你的心去爱世间万物。
我们断了联系有好久好久,直到昨天你给我打电话,你问我过得好不好,我说很好。很好就是我一个人坐车路过无数街道,我闭眼站在深不可测的江边,我应付着生活的些许算计,我抵抗着命运偶尔的不怀好意,那些糟糕透顶的时候我都想打电话给你说我怕,但最后我都忍住了,我不能再依赖你,我很好,虽然很想你,却依旧学着放下了你。
从前想你的时候总是兴奋至极地写上一大段却迟迟无法摁下发送,后来想你的时候总想抓住脑海中的只言片语却拙于表达,再写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而现在想你的时候我不再想要为你做些什么,只是想想你,放首自己喜欢的歌,然后睡去。
最后你在电话那头沉默很久,然后告诉我,你要结婚了,我说挺好的,恭喜。嗯,祝你幸福是真的,祝你们幸福是假的。
再见,我的少年。我爱你,我愿用此生埋葬这个温柔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