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弹幕里吃瓜群众对祁同伟这个角色呼声最高的的两种评价是“蠢”和“假”。
在全知全能的上帝视角下,祁同伟从舍我其谁、身中三枪的缉毒警察,变成了今天不务正业、夤缘上位的公安厅长,并且在恩师的再三点拨下仍旧执迷不悟,不难预见,最终结果当然也是自取灭亡。看起来似乎是"蠢"的显而易见。
然而回顾祁同伟的政治生涯:学生时代品学兼优,临了毕业却被分进一个无名乡镇司法所成为司法助理,痛定思痛回过头来惊天一跪娶了梁璐,才终于依靠政治资源节节高升。
其实与其说"蠢",不如说多年来浸淫官场的实战经验给他的反馈如此——求真务实者在原地踏步,曲意逢迎者却平步青云。这种政治生态给曾经热血的祁同伟认知上的负强化是显而易见的:从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变成一条权力铃铛下的狗,铃铛一响,便条件反射式的想用灰色手段摆平一切,并且屡试不爽。
事实上,在沙瑞金、侯亮平到任之前,多年来汉东的庙堂与江湖,就暗自流行着这样的规则,而他"想要世界在他面前低头"那沸腾着的渴望,就注定了他既不会无视更不会挑战规则,而是理所当然地选择成为这种政治土壤上的机会主义者。
面对高玉良的再三提醒,旁白里说,祁同伟甚至认为老师是不是有些年迈糊涂。不难理解,汉东省长年虚虚实实的权力角斗,让他没能清楚地分清这一次到底是官场清洗还是派系斗争,这才导致他对当前形势的一再误判。其实毁掉他的不是蠢,而正是习惯性的小聪明,不过对于风向调转的不查,让走惯老路尝惯甜头的他,最终只能在顶风觊觎副省长的迷途中毁了自己。
与此同时,有人认为角色为了剧情效果显得过假,摸爬滚打多年的堂堂公安厅长,政治觉悟怎能如此之低?
其实不然。
很多人单纯以侯亮平钟小艾为例谈"何不食肉糜"未免有失偏颇,权力和名位的诱惑陷阱由来已久,并非凤凰男的专利。远的不谈,“学生会主席”、“品学兼优”、“青年才俊”、“上司厚爱”这些标签,就近来说,某位出身不错而锒铛入狱的央视记者也很适合。
这些人一样的高智商、世俗、老到、善于表演,为了实现自己的巨大野心而孤身一人在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里辛苦奋斗,其间不乏种种不光彩的手段。
如同司汤达在《红与黑》中写的一般:他们对世界的憧憬,以及如何在这个世界上有所作为的决心,是压倒一切的。
很多时候当渴望拥有权力变成渴望快速拥有权力时,一切出身都将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