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写外婆,或许是因为她是我生命中一个特别重要的人吧。我在外婆家生活了九年,在那九年里我上完了小学、初中,开始了高中生活。现在在外读书的我还是会想起我的外婆,那个很爱很爱我的人。
外婆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她的肩上有扁担压出来的痕迹,每次看到那么瘦弱的肩上扛着家庭的担子时,就觉得外婆的肩扛的不在是锄头,不是稻子,而是希望。那一双泛着土黄色的手似乎染上了大地的色彩。那渐渐孱弱的身体,那一双不灵活的腿就可以看出外婆认真劳作的样子。还记得小的时候听小伙伴的爷爷说外婆是地主家的女孩,以前日子过得好,现在的日子和以前有天壤之别。那个时候没有多想些什么,可是慢慢的发现外婆的皮肤很白,她的臂膀由于很少被太阳晒,手臂上有鲜明的对比,一条特别的分界线看出了外婆的辛苦,也看到了岁月的印记。外婆最让我惊讶的是会做算数,作为一个靠地天吃饭的人来说,外婆还是出乎我的意外。还记得晚上睡觉的时候,外婆就会报数学题给弟弟算,数着手指教他数学。现在想想外婆确实和普通农民不一样。
外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的身体不怎么好,所以很久以前家庭的所有的一切事都压在外婆的身上。外婆是一个特别坚强的人,她从不曾抱怨过,也不曾要求别人帮忙,有的时候会觉得她很固执,固执的让我觉得她有点傻。外婆家没有牛和犁,所以每到耕作的时候,外婆总是会去和别人家换的做,他们帮我家犁一亩的地,外婆帮他们家干一天的活,有时很轻松就是去摘棉花。洁白的棉花,有的时候很慵懒就躺在地上,有的时候偏高挂枝头,非得踮起脚尖顺带着把枝桠给压低才可以摘到。这样一干就是一天,很多的时候一直理解不了外婆,特别是夏天和村里人换的时候,帮人家收割水稻。夏日的阳光炙热的烤着大地,让人只想躲在家里避暑,而外婆却顶着大太阳,带着草帽,脖子上围着毛巾,穿着厚重的皮靴穿插在田中。稻子就像人一般,乏了,依靠着一处躺了下来。外婆得先用手把它们分开,再用镰刀把它们都割断,一排排的放好。可是稻子不是这么简单就可以割好的,因为在播种的时候就是无序的,庄稼人站在田坝上,一只手挎着篮子,另一只手抓起一把秧苗就往水田里扔去。虽然播种的方式减轻了负担,但是这样的播种方式给后来的收割带来了很大的困难。每次外婆回家后躺在床上都会发出呻吟之声,那呻吟持续好长时间,待外婆睡着之后方可停歇。那不间断的呻吟声让我很心疼我外婆,有好几次劝外婆别做了,家里人养的起她,而她也总是会拒绝我说:“没有断手断脚干嘛需要别人养。”说完之后就扛着锄头走出了院门。
外婆很爱我们,爱到她的一些做法令我们不能接受,但不能否定她对我们晚辈的爱。那次应该是在四年级的时候,外婆牵着弟弟经过一个院子门口,我跟在他们的后面。院子里种着俩棵桃树,那青色的桃子逃脱了围墙的桎梏,头伸了出来。可爱的模样深深的吸引着我和弟弟,我眼睛直直的盯着它看,弟弟则直接拉着外婆的手说要吃。外婆没有丝毫的犹豫,把脖子伸长看看四周有没有人,然后直接拿着身边的劳动工具去钩它,桃子很固执的长在枝头,没有要下来的样子。外婆还在那里打,然而此刻的声音惊到了主人,是一个比我大的女孩走了出来,她的个子很高,她俯瞰着外婆,顿时我觉得羞愧难当。可看见外婆笑了笑对那个女生说了情况,她两个孩子想吃,所以希望给几个桃子让孩子尝尝。外婆的语气让我很难受,就为了满足我们一时的贪念。女孩点了点头,一会儿就拿了六个桃子出来,外婆弯着腰接住笑的说了谢谢,将它们放进了簸箕里。
外婆就是这么个人,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和你说你,所有的苦她自己咽。她对我们的爱只会通过行为表达出来。会在清晨和你一起起床,开着灯送你去上学;会在家里准备好好吃的等你回家;会在电话中反复的叮嘱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吃好,别亏待了你自己;会跛着腿拎俩箱牛奶送给我喝。这么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您最近在家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