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骤降腥红雨点]
[收到血字邀请函]
[心肺被撕烂]
[鸦羽饰餐盘]
[若你生还就来享盛宴]
……
诡异的歌谣在浓浓雾气中回荡,丝丝的血腥弥漫。巨大的指针缓缓指向了十二点,巨大的钟摆声唤醒沉睡的黑夜。雾都伦敦,有一间屋子,灯火通明,在一片白茫茫中透露出一丝烛光,很扎眼。
【德拉索恩斯豪宅·宴会厅】
奢华至极的屋子,连墙都是用金箔粉刷的。地上铺着厚厚的,昂贵的真丝地毯;地毯上摆着一张乘着琳琅佳肴的长桌,边上是华丽炫目的舞池。吊灯是大颗的钻石制成的,金银两色作为灯座镶嵌,在一片金碧辉煌中熠熠生辉。
一名男子身着深蓝色的燕尾服,低调不失奢华,甚至被全是金银钻石的宴会厅衬得有些暗淡。然而,燕尾服上遍布精致的金刺绣,工艺及其精巧——是全市首富,德拉索恩斯家族的特有花纹。
他静静地站在那扇金光闪闪,缀满绿色宝石的门边,等候。
过了一阵,门“啪”的一声被敲响了,一个粗狂的声音撞击进耳膜——
“我说,老先生,今儿抽风了?居然请我们来开这么大的宴会,还亲自招待?”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列了一下嘴,笑嘻嘻的用蒲扇般的手拍在身边的人肩膀上。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和善的笑了笑,认认真真地将一头银白色的卷发扎在脑后。
“你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奢华啊。”珀西四下打量,不住地点头。
“为了今天接你们,上周又请宝石匠来装饰了一遍。”约瑟夫向珀西行了个待客礼,“老朋友了,别跟我客气。先去坐着等等,人到齐了再开饭。”
约瑟夫实则已经年过六十了,但一点也不显老。旁人看上去,甚至只有三十四岁的样子,仿佛正值壮年。他一双湛蓝色的眼眸神采奕奕,连皱纹也几乎看不出来。
珀西大大咧咧的应付着,寒暄了两句就一屁股坐在了宴会厅的真皮沙发上。西装上昂贵的金扣子几乎要本裂开来,还丝毫没有察觉。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约瑟夫的温和的声音此起彼伏:
“欢迎——克拉克伯爵,吉尔曼夫人。”
“欢迎——萨贝达先生,贝坦菲小姐。”
“欢迎——巴登老爷,波本女士。”
“欢迎——巴尔萨先生,列兹尼克女士。”
……
最后两位客人到来时,约瑟夫眉宇间似乎掠过一丝钦佩:
“欢迎——安东尼奥先生,伽拉泰亚小姐。”
当然,除了这些一对一对来参加晚宴的夫妻,还有一些单独来赴宴的客人。当然,免不了还有那么几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客人中男宾大多身着昂贵的西装,神色平淡,挂着淡淡的微笑,和约瑟夫相互行礼致意。女宾则挽着男宾的胳膊,丝绸长裙映衬白皙的肌肤,高贵优雅,和男宾表现得亲密无间。
也有阴森森的,不易察觉的小幅度的笑,隐匿在黑暗的角落。
当客人到齐时,约瑟夫便紧闭了厚重的大门。他的妻子玛丽,此刻也身着一袭深绯红裙,挽着精致的盘发。站在约瑟夫身边,仪态端庄。
黄金的烛台,乳白的蜡烛,橙黄色的火苗,呲呲燃烧。客人们相视而望,入座长桌。
不安,恐惧,快意——都以微笑为假面,深藏其后。
“蒙受厚爱,感谢在座各位肯暂时放下手中的事务,来享受此次宴会。”约瑟夫站在长桌最顶端的主座旁,依旧面含微笑地向入座餐桌的客人致意,“大家都是英国皇家握有重权的成功人士,希望能够凭借此次宴会,更多的交流。”
玛丽双手牵起深红的裙摆,端庄的向客人行礼,“几年来辛苦大家,才能有今天的安稳。今天的全部食材都是世界顶尖的,大家尽情享用,不必有所顾虑。”
“今天的食物和舞池有些不好准备,我特意吩咐大部分的仆人都去了。大厅里暂时服务的仆人不多,但我的管家跟在我身边已经工作很多年了,大家不必担心服务不周。”
约瑟夫身旁带着白口罩,默默站着的管家,无声的点点头。一名女仆推着餐车,在长桌上摆放缀满西钻的餐具。
长桌,精致的餐盘上,是各式各样昂贵的佳肴,色香诱人。
地板下,隐隐传来呻吟。
倒塌声,不远处,有人在叹息。
客人们淡定自若,举止自如,包涵贵族上层人士的修养。
“下面,我宣布,德拉索恩斯的宴会正式开始!”
烛光悦动,气氛和谐,其乐融融。
但谁都清楚,来到这里,没有人是无辜的。
心中那把锁已经支离破碎,既然如此钥匙也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到头来不过是自己愚弄自己。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现在不是她了,不是她了。
一切皆为艺术献身。
一切皆为艺术献身。
“活下去……”
“活人,已经失去了优雅的静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