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达之七十六:古诗词中的象征:特定地点(阳关、柳营、柳岸)

6.阳关阳关、玉门关是古代丝绸之路上的重要关隘,分别扼守西域南北两道。阳关为丝绸之路南道关卡,玉门关为北道关卡,汉唐时内地与西域交通莫不取道两关,因而玉门关和阳关成为中国古代陆路对外交通的要道。西行的人除了走玉门关之外,便走阳关,故有“阳关道”之称。后人把“阳关道”与“独木桥”对举。这两座屹立在汉唐边陲的雄关,充满了神奇的魅力,引得历代文人墨客魂牵梦绕反复吟唱。

(1)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王维《送元二使安西》)【阳关意象:依依惜别。处于河西走廊尽西头的阳关,和它北面的玉门关相对,从汉代以来,一直是内地出向西域的通道。唐代国势强盛,内地与西域往来频繁,从军或出使阳关之外,在盛唐人心目中是令人向往的壮举。但当时阳关以西还是穷荒绝域,风物与内地大不相同。朋友“西出阳关”,虽是壮举,却又会经历万里长途的跋涉,备尝独行穷荒的艰辛寂寞。因此,这临行之际“劝君更尽一杯酒”,就像是浸透了诗人全部丰富深挚情谊的一杯浓郁的感情琼浆。这里面,不仅有依依惜别的情谊,而且包含着对远行者处境、心情的深情关心,包含着前路珍重的殷勤祝愿。对于送行者来说,劝对方“更尽一杯酒”,不只是让朋友多带走他的一分情谊,而且有意无意地延宕分手的时间,好让对方再多留一刻。“西出阳关无故人”之感,不仅仅只是属于行者的。临别依依,要说的话很多,但千头万绪,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这种场合,往往会出现无言相对的沉默,“劝君更尽一杯酒”,就是不自觉地打破这种沉默的方式,也是表达此刻丰富复杂感情的方式。诗人没有说出的比已经说出的要丰富得多。总之,三四两句所剪取的虽然只是一刹那的情景,却是蕴含极其丰富的一刹那。】

(2)阳关万里道,不见一人归。唯有河边雁,秋来南向飞。(庾信《重别周尚书二首·其一》)【阳关意象:思归的悲鸣。在长安至金陵的阳关大道上,有多少南北流离之士已经归还故国了。只有我一人不能归故土,这是令人伤心的事。唯有鸿雁秋去春来,来去自由。】

(3)昨夜宿祁连,今朝过酒泉。黄沙西际海,白草北连天。愁里难消日,归期尚隔年。阳关万里梦,知处杜陵田。(岑参《过酒泉忆杜陵别业》)【阳关意象:离乡万里。“阳关万里梦,知处杜陵田”两句,是对故乡的深切思念。阳关在古代常被用来形容远行的边际,而“万里梦”则表明了诗人对家乡的无限留恋。而“知处杜陵田”,则透露出诗人对于自己田地的记忆和眷恋。这首诗描通过对自然景观的描写,传达了一种深沉的旅途孤独感和对远方故土的浓郁思念。诗人远赴西域,两度过阳关,令他思念亲友难以忍受,当他尚在河西时,便想像过了阳关之后,万里思乡,梦中也回到故乡杜陵。】

(4)不识阳关路,新从定远侯。黄云断春色,画角起边愁。瀚海经年到,交河出塞流。须令外国使,知饮月氏头。〔王维《送平澹然判官》〕【阳关意象:立功异域、守卫边塞的壮志,一种盛唐气象。你还不认得边塞的道路,刚刚跟从像班超那样的将军出征。边疆裹挟着沙尘的黄云遮断了春天的景色,军中画角的声音唤起了边将的忧愁。瀚海要走一年多才到,交河水远远地流出塞外。您要让那些外国的臣使,知道当年匈奴用月氏王头骨饮酒的暴行。“定远侯”是东汉班超,这里代指平判官跟从的主帅。从诗中可知,平判官是第一次出塞,因此诗人的送别之情中不免有几分愁苦,但诗人希望他立功远方,其豪迈之气大大冲淡了离别的悲伤。】

(5)雪下阳关路,人稀陇戍头。封狐犹未翦,边将岂无羞。白草三冬色,黄云万里愁。因思李都尉,毕竟不封侯。(耿湋《陇西行》)【大雪纷飞,铺满了阳关路上,边关城头上,人影稀少。塞外的强虏仍然没有扫平,这些驻守边关的将士难道不感到羞耻吗?塞外的边草覆盖着大雪,白茫茫的一片,让人感觉寒冷;黄沙遮天蔽日,绵延万里,让人心愁。我因而愈发地怀念李都尉,虽然他身经百战、功勋卓著,却终生未得封侯。这首诗,表现了作者作为一名中下层的官吏,在唐朝由盛转衰基本上对边疆失去了控制的时候,忧国忧民、深切的关悉坦注着社会现实的情怀。全诗用字凝练,意境苍凉、壮阔,发人深思,可以媲美盛唐时的边塞作品。】

7.柳营柳营指军营。细柳营主将为周亚夫,细柳军营纪律严明,军容整齐,连文帝及随从也得经周亚夫的许可,才可入营,文帝极为赞赏。后用“柳营”称纪律严明的军营。《史记·绛侯周勃世家》记载,汉文帝时,汉军分扎霸上、棘门、细柳,以备匈奴。

(1)风劲角弓鸣,将军猎渭城。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忽过新丰市,还归细柳营。回看射雕处,千里暮云平。(王维《观猎》)【细柳营意象:纪律严明的军营风叫弓鸣,以声夺人,在虎虎生风的氛围中将军昂然出场。“将军猎渭城”乃点题之句,承前启后。中二联写射猎,诗人以精心雕琢的字眼,细致入微的观察写射猎场面,通过“草”、“鹰”、“雪”、“马”的状态反衬将军射猎的紧张、凌厉气势、场景,猎者形象也显得英姿勃发。颈联写猎后还归,渲染大队人马驰骋迅猛的奔腾之势。诗既到此,似意已完结,无法深入。常人到此地步,定有束手无策之窘。但诗人却能宕开一笔,绝处求生,别出心裁地以写景作结。“回看射雕处,千里暮云平”,紧张的狩猎活动结束了,射猎者才有闲暇,踌躇满志地“回看”。“千里暮云平”句也衬出射猎者从容愉悦的心境。】

(2)铁马云雕久绝尘,柳营高压汉营春。天清杀气屯关右,夜半妖星照渭滨。(唐-温庭筠《过五丈原》)【柳营意象:敌人的军队。云旗飘战马嘶尘头滚滚,大军浩荡直奔长安古城。函谷关西战鼓号角正响,一颗将星坠落渭水之滨。这首诗描绘了一种边塞战争的氛围,充满了英雄豪迈的情怀。首句通过对战马长时间停驻在外的描写,展现出一种久征的疲惫感,同时也暗示着战争的沉重和艰难。接着军营来形容敌军的庞大与与对汉营威胁,这里的“春”字可能指的是战事持续到了春天,反映出战争的漫长和对自然美景的破坏。】

8.柳岸因“柳”与“留”谐音,古人有折柳送别的习俗,后来就用“柳岸”指送别的地方。

(1)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柳永《雨霖铃》)【柳岸意象:岸上杨柳,陡增离愁。今夜酒醒之后,只见晓风残月的杨柳岸,不见心上人的凄凉寂寞。虚景实写,明写景,暗写情。晓风残月,设想酒醒后岸边之景。这里,“晓风残月”更是依依惜别之情。作者组合了最能触动离愁的景物入词,酿造意境,增添了抒情色彩,渲染了浓烈的气氛,更能展现出微妙的心理活动,挑动读者的心弦。试想,今夜酒醒之时,不见心上之人,只对着岸上的杨柳,晓风轻拂,残月如钩,这情景该是多么令人伤情?无怪有人以此句来代表柳词,就在于它集中了足以触动离愁的意象来淋漓尽致地表现这种无法排遣的愁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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