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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翩的爱情
作者:岠山剑客
(一)
大家好,我叫沈翩,是一名九零后,我是运河镇一家私营企业的企业公关秘书,这家私营企业主要负责本地的银杏深加工产品的出口工作。
至于我的爱情故事,则要从我参加工作的第二年讲起——
在我进公司的第二年,因为公司要引进一名外地的技术工作人员,使得我有幸遇见了他,他叫朱亚,是外方伙伴专门从北京招聘过来的一名专业研究人员。
当时是我和李经理负责接待他的,当我们的车赶到观音机场的时候,因为路上堵车我们稍微晚了一点,当时他已经走出机场登上了出租车。
当我的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的时候,他很生气地质问我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吗?来之前我还听朋友说:刁睢宁奸新沂,又刁又奸是邳县。我原来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我知道这位尊贵的客人生气了,于是赶紧向他解释道:“朱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已经来到机场了,只是你太过着急了,你应该等我们一下的。”
“你看看,你还赖我了吧!”朱亚说道,“我可告诉你,我就是邳州人,只是高中毕业以后就没有回来而已!”
晕!
这就是我和朱亚的第一次通话。
(二)
在当天晚上经理为他准备的招待酒席上,他和李经理喝了很多的酒,两个人竟然将一瓶白酒喝了个底朝天,还嫌不过瘾,又要了啤酒。说句实话,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好,我认为这外方怎么这样呀,给我们派了一个酒鬼来。
他们喝得正酣,李经理示意我要给客人敬酒,我端起我杯中茶水想向朱亚敬酒的时候,我想他是喝多了,他说道:“美女,这样喝酒可不行,你不是邳县人吧,我们邳县人喝酒不带这么假的!”
说着,他竟然拿起桌子上啤酒将我面前的玻璃杯酒杯给斟满了!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能看着他。
他将啤酒倒满以后,又从旁边开了一瓶新的啤酒,他做完这些之后对我说道:“来吧美女,你喝一杯,我喝一瓶!”
我当然不会喝酒,因为我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上大学的时候就没有喝过酒,工作以后无论谁请客我都是滴酒不沾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的身体特殊,对酒精超级过敏,我可不管别人会不会生气!
李经理闻听朱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也是颇感意外的,因为他知道我不喝酒这事的。连李经理也帮着我说话道:“朱兄弟,沈翩的酒还是由我来代吧!”
“那可不行!”朱亚将李经理企图从我面前端过去的酒杯又给夺了回来放在我的面前,“如果没有相同的志趣和爱好,以后我们怎么在一块共事的!所以,今天这杯就是毒药,你也得喝了!”
我又晕了,这人怎么这样呀!
我企图通过转移话题来转移这朱亚的注意力,“朱亚大哥,我还真不是邳州人,我的老家是窑湾的,但是窑湾历史上也是属于邳州的,现在那里还有邳州宿迁和新沂三县的界牌楼呢!所以,我觉得在户籍问题上追究,是没有价值的,相反,我倒看出邳州人有点小肚鸡肠呢,我们窑湾古镇建设的那么好,窑湾通往邳州的新沂段水泥路修建得那么好,而你们邳县呢?却依然是土路,怎么着,你们害怕我们窑湾赚你们邳县人的钱是吧?小家子气……”
朱亚看了旁边的李经理,好像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有这事吗?”
李经理含笑不语,算是默许了!事实上就是这样的,窑湾到邳州,就是有一段邳州段的泥土路没有修的。
不过这朱亚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笑着指着我说道:“你还真是鬼精灵呀,故意在转移话题想不喝酒的是吧!我们今天只谈风月,莫谈风云!”
说些着他将手中的啤酒拿起来,对我说道:“我先干为敬!你看着办!”
说着,他竟然真的扯着瓶子喝了起来。
咕咚咕咚,一瓶啤酒进了他的肚子!
“朱亚,你可真没有品,你是来工作的还是来喝酒的,怎么还强迫别人!”我说着站了起来,“你是我见过的最没有涵养的男人,你结婚了吗,有女朋友吗,真不知道哪个女人会忍得了你!”
我是生气了,我以为凭着我温文尔雅的气度,和蔼可亲的语言会顺利地找到台阶下的,可是朱亚却丝毫不给我面子。
我看他们喝得也差不多了,我就站起来向李经理告辞,率先走出了门!
这是我和朱亚的第一次交锋。
(三)
当我乘坐的士快要到我的出租屋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摁了接听键问道:“李经理,是不是那姓朱的在耍酒疯,让我回去继续陪他喝酒呀?”
李经理在电话里急切地说道:“沈翩,你抓紧时间过来一下,公安和救护车马上就来了,要出大事呀!我们在运河高架桥上——”
我都没来得及诧异,电话就挂了!
“师傅,赶紧去运河高架桥,要出人命,我朋友在那里可能要跳河了!”我忙不迭地对司机师傅说道。
司机师傅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调转车头向高架桥的方向驶去。
我觉得有的时候我的潜意识是非常地棒的,这一次还真的被我猜中了,要跳河的人正是朱亚!
当我们的车沿着大桥的路面向南行驶,穿过道路两边的霓虹,来到高架桥上大运河上方的时候,我看见这里已经停了两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警察和医院的护士有十多个人正在严阵以待,他们正在劝朱亚不要冲动。
旁边的桥栏杆上坐着那朱亚,他好像在要挟警察和护士:“你们别过来,你们再往前走我这就跳下去!”
害得现场没有一个人敢往前走。
我穿过人群,最先看到的是李经理,我赶紧问道:“李经理,这是怎么一个情况呀,他怎么来这里跳河了呀?”
李经理看见是我,他着急地说道:“沈翩,他失恋了,才喝那么多酒的,心中正苦闷呢,我可担心死了,你说,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交待呀!”
这个时候,我就听见朱亚借着酒劲开始唱歌了——
“我终于回到家乡,
又回到她的身旁,
用她的温柔善良,
来抚慰我的心伤……”
悠悠的歌声在大运河上飘荡,传出了很远……
说实话,这一刻,我看见了一个男人心灵的弱小和脆弱……
“朱亚,你还好意思在这里折腾,你知道我的情况吗?说你小家子气你还不承认,我不管你的情况,我得告诉你刚才我为什么没有喝酒,以免你意外了我没地方说去,我从小就有酒精中毒症,只要沾一点酒就会酒精中毒,就有可能将我的身体催垮……但是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话,无论在哪里我都是滴酒不沾的,不明真相就没有发言权,你女朋友为什么要离开你?是因为你没有钱吗?一个白领,可是她还是走了,或许和你的性格有关,你们不合适的,强扭的瓜不甜!”
在警车灯的照耀下,我看见了朱亚脸上的泪水……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动情!
(四)
当朱亚决定将过去的那段感情放弃的时候,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选择的是我填补他感情的缺口。
我明显地能够感受到他对我的好来。
他在做研制方案的时候总是问我有什么意见,我哪里懂呀,我的工作就是帮助李经理收发传真,电子邮件,打印公司的材料,将合同样本或者发货单装订好送到李经理的办公桌上。
可是每天下班的时候,我总是能在公司的门口碰到前来接我的朱亚,然后就是他请我吃饭,有的时候我们是在大华联的门口吃烧烤,有的时候我们是去汉堡包。
有几个姐妹都给我打电话来了,说看见高富帅的朱亚和我在一起了,我手里还拿着幸福的冰糖葫芦或者烤山芋了……
但是,在我的心底,始终没有接受这样一个大我五岁的男人,而且,我知道,我只不过是他心灵的临时客栈而已。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我是快乐的,我们曾经在桃花岛的六和塔下打羽毛球,因为一个他水平高的球而惹得我将羽毛球拍扔在地上;曾经我们在占城蘑菇岭上对着远方呐喊,他在蘑菇岭下游泳,我还将他的衣服给藏起来,害得他在水里也不敢出来……
一个周日的下午,我们在沙沟湖快乐地游戏,我们坐卡丁车,骑双人自行车,还用气枪打了气球,当灿烂的太阳渐渐在沙沟湖南门隐没的时候,他趁着公园里人的稀少,他握住了我的手……
说句实在话,我的心是没有任何的感动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明明不喜欢他,却偏偏要和他在一起。
我的这种想法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更是对他的不负责任!
我觉得我的心灵特别地空虚……
“我们不合适,”我还是将这句话说出口了,“我们是好同事好朋友,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一起过日子,而且,我知道,在你的内心深处并没有将你原先的女朋友忘记,所以我们还都需要时间,请再分别给我和你充足的时间可以吗?”
当我将自己的手从朱亚手中抽出的时候,我是那么坚决,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像我身后沙沟湖的门楼一样,粗犷凝重而不含糊!
(五)
朱亚走了,不再在县城的厂区的研究室工作了,是他自己要求去我们厂的货源地——港上银杏园工作的。这一去就是半年多的时间,半年多里他没有回一趟县城,或者他回来过我不知道,并没有告诉我!
我能够想象他一个人在港上镇生活的情景,他每天奔走在茂盛的银杏园里,指导乡民如何采集银杏叶子,如何晾晒,如何将成熟的银杏果包装保存。
而我呢,每天依然是按部就班地工作,上班,下班,打字,收发文件,找经理签字……
然后就是在午后的窗口,我也会突然想起我们曾经在水杉公园里一同跑过步,曾经看着他和那些跳街舞的一同在人民广场上跳街舞,我们是那么地快乐……
而现在,我们只能通过手机里的微信聊天工具进行远程的交流。
比如他会突然说想你了,刚才做了苹果拔丝你也不来吃,还会带着流口水的表情。
我则报之以一个笑脸,然后向他炫耀道——今天早晨买的三块钱一根的大油条还没有吃完,港上乡村没有吧,急死你!
我妈给我做地锅鸡了,打我电话让我回家烧锅呢!我得走了!
他这么说着,不久以后就真的发过来他在烧地锅烟熏火燎的情景,那情景甚是滑稽,我都忍俊不禁。
我用什么来馋他呢,我就用桃酥大王那长长排队照片来馋他,对他说道:别吵,正在排队买桃酥!
有深夜的时候,我会问他:有没有想我!
他回答:想!
为什么不来找我?
忙,害怕银杏苗被别人偷了,我得给看住喽!
可是你和我们公司只有两年的合同,大半年之后你就滚蛋了,回你的京城去了,那里的天地更广一些!
我留下来娶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为我留下来?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你还是别这么说了吧!
他发回的是愤怒的表情!
然后我们就是长久的沉默,直到最后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晚安!
这以后我就关机睡了。
(六)
几乎是突然之间的,我就在办公室里晕倒了,没有任何的征兆。
当我醒来的时候,时候是深夜,房间里面寂静无声,我的手被朱亚的手紧紧地握着,这时我感动的泪水顺着眼角溢出,我也第一次紧紧地握着他得手……
我们还有继续折腾的必要吗?
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他就陪了我一个星期,我所有的护理工作都是由他一个人完成的。
我的问题是心脏的问题,不是很严重,但是需要静心地调养。
出院以后,朱亚的车子就将我带到了岠山,这里山清水秀,风光旖旎,有古朴的山寨村落,有清清的水塘,鸭子在水面上自由地嬉戏,小鸟在山间的树上自由地歌唱……
朱亚还用轮椅推着我去摘山楂树上的山楂,去采山间的柿子和毛栗,看着他一个人为了摘一个柿子爬到那么高的树梢上,我的心纠得很紧。
然后我就抱怨他:“你是让我来修养的,还是让我来加重病情的,你爬那么高让我担心死了!”
朱亚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连连向我道歉,并发誓再也不当着我的面做让我担心的事情了!
我的这场大病,让我们的心灵走得更近了。
(七)
朱亚没有爸爸,他是他的妈妈抚养大的,当我在岠山的疗养结束,来到港上朱亚的老家时候,我又看见了一位像我妈妈一样的中年妇女,她干练果断,我都怀疑她是朱亚的亲妈,或者朱亚是否是他的亲生儿子,母子俩的性格完全不同。
阿姨对我很好,她给我做传说中的朱氏地锅鸡,给我用勺子在火上炒那种喷香的鸡蛋。
我都害怕我的身体吃胖了,每天都有那么多好吃的!
我甚至还跟着阿姨学会了做拔丝苹果!
“沈翩呀,”有一天吃完早饭,朱亚推着我在银杏园里散步,后来阿姨来了,我们娘仨聊了一会儿天。
阿姨对我说道,“朱亚天生腼腆,也不会追什么女孩子,若不然也不会被大学同学给踹了,啊呸!瞧我也不会说话,我的意思是——你们是不是该谈婚论嫁了!”
我竟然发现在阿姨说这话得时候我竟然没有丝毫的害羞,按理说我应该面上发烧才对的!
太不像话了,真没将自己当做外人。
沉默就是代表默许!
阿姨见我没有拒绝的意思,竟然从兜里掏出了一沓钱来,她对我说道:“其实我这早就准备好了,是给儿媳妇的见面礼,一万零一块,取万里挑一的意思!”
我可不敢接,赶紧将钱推给阿姨,对她说道:“我用不着这钱,我的钱够花的!”
阿姨说道:“傻孩子不是,这是给你的见面礼,每个准儿媳都要有的!”
朱亚在身后将那钱拿起,笑着说道:“要不然给我收着吧!”
我赶紧将那钱抢过来,对他说道:“绝对不能给你!”
我们一家人都笑了。
(八)
朱亚牵着我的手,走过窑湾那长长的街巷,走过赵家酱园店,走过吴家大院,走过中心哨楼,来到了天主教堂。
在窑湾的天主教堂里,在牧师的主持下我和朱亚举行了别具特色的西式婚礼。
“无论顺利或坎坷,无论贫穷或富有,你愿意永远陪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吗?”
“我愿意!”朱亚说道。
“你呢?新娘子!”牧师问我道。
我的姐妹们这个时候在旁边朝我一个劲地摆手,让我不愿意。
我紧紧地盯着朱亚的眼睛,说道:“我不愿意!”
我的姐妹们“耶!”地叫了一声。
他们的声音还没有落,我的声音又起:“我不愿意那是不可能的!”
朱亚紧紧地抱着我,他的泪水将我的妆都给打湿了!
直到那个中国人打扮的西洋牧师提醒朱亚道:“新郎倌,该交换戒指了!”
朱亚才知道并且确定从今以后我们就只能在一张锅里吃饭了。
戒指交换完毕,朱亚突然想起了教堂外面还有一团烟花没有放,他还不忘指挥周围的人道:“谁去把教堂的烟花给放了去……”
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出美丽的色彩,像生命一样绚烂……
(九)
祝愿天下所有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幸福美满,祝愿所有的爱人长长久久,永浴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