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开始了对桃梨杏李之类春花的鄙薄。
朱淑真为了赞竹,不惜说“嫣然一笑竹篱间,桃李漫山总粗俗”;陆游为了赞梅,不惜说“饱知桃李俗到骨,何至与渠争着鞭”,等等等等,不胜枚举。
在花品中融入人品,是古代文人的比德思维。
但即便古书中,为花朵作阶级划分也并非一致,比如《花经》和《瓶花谱》就有抵触,梅花由四品升为一品,荼蘼则降为二品。
还是佛陀智慧慈悲,为了让众生不起分别骄慢心,《金刚经》开示众生“是法平等,无有高下”。
文人们替百花定品分高下,并附着以道德评判,反映的不过是人类的褊狭。
如果我们把曹翁在《红楼梦》中描述的侥幸女子娇杏的经历视作一个普通女子人生理想实现的话,她嫁给雨村的确意味着人生大半有了稳定着落。
她是俗物,但正是这些世俗层面的满足,才温暖了人生本质的苍凉。
2017-04-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