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在校门口等着我，我才知道王老师被我推翻从楼梯上滚下去了，手机已经没电停机了。

到医院的时候老爸老妈都在那里了，不停地向他道歉，我已经受够这样的日子了，我不知道我有什么理由来医院。

“爸，妈，你们回去吧！”

“水星，你还有理了，快向王老师认错，你这孩子，王老师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她一马吧，她这就要高考了，您就高抬贵手，我求你了。”说着老妈就要跪下。

我把她拉起来：“我没有错，为什么事情都没有弄清楚你们就说是我的错，如果今天是我躺在这里，是不是错的人就不是我了？”

“混账！”老爸一个耳光就打下来了，这是他第一次打我，应该也是最后一次打我，这一巴掌打断了所有我对他的幻想，也对，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没有相信过我，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还是这样，这一巴掌我彻底醒悟，我抱着对他的期望是多么可笑。

周围的人齐刷刷地看着我，我没有哭，只是脸就肿了起来。

“你做错事了还有理了，不要以为我一直容忍你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你也别想我为你求情，我丢不起这个人，我们水家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你给我滚，居然搞出未成年怀孕，那野男人是谁，你是不是早就打算私奔了，这书你不读就滚……”

我跑出了医院，张果还在医院门口等我，没等他说话，我上车直接说：“去江边吧。”

在路上他告诉我，王老师滚下楼梯之后，学校里传出我做人流的事，还有人上传了照片，现在学校也乱成了一团，我只回答哦。

“张果，给我一支烟。”

他很爽快递给我。

“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这是最好的结局。你觉得我的处分是什么？”

“你他妈别这样，水星，你哭出来也是好的啊，这些我都可以帮你，不要对我说算了，你看看我，一直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啊。”

“别说你喜欢我。”我开玩笑对他说。

“老子喜欢你又怎么样，老子就是喜欢你，你不服你也喜欢我啊。”

我不知道说什么：“不要喜欢我，喜欢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正好我好运不断，我们可以互抵。”

“张果，你说你这么大的小伙子了，说话怎么这么白痴，也不知道你的生意是怎么做大的。”

“让我帮你吧？”

“橙子的事你能解决好吗？”

“包在我身上。”

“方雨墨的家人会罢休吗？”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想想你怎么办。”

“我想参加高考，估计没戏吧，算了考了也不代表什么。”

“你还是想着考军校？”

“很可笑吧，一个背着处分的人。”

他没有说话，突然这样安静的他让我很不安。

原来抽烟的感觉真的很好，这是我第一次抽烟也是最后一次了，后来的日子太忙碌了我根本想不起这样嵌逸的感觉存在。

关于我怀孕的事我去训导处解释了，还拿出身份证丢失的证据，照片里的人是低着头，化妆之后也不能断定就是我，班上同学还为我作证，真不知道他们怎么说谎话都不会脸红，但是我的罪名居然是“殴打老师”，经过很久的讨论，处分结论是记大过，没有开除我实属万幸，班上同学狠不甘心，他们去找监控，只剩下我把他推到那一幕，我不想再去调查是谁动的手脚，既然不想让我好过怎么防范也没有办法。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一直都是这样的无能为力，经过一家理发店的时候，上面写着：剪掉你的发，对过去说拜拜。我应该换个发型换个心情，上面的话也很有道理，我应该对过去说再见。

我推门进去，一个发型很怪异的男生向我走过来：“美女，你是洗发，烫发，染发还是剪发？”

“剪头发。”

“你想剪多长？”

“多少钱？”

“有不同价位。”

“我这么长的头发不止剪头发那个价吧，我剪短，随便你怎么剪，看着精神就好，剪掉的头发就是你们的。”

“真的随便剪？”

“动手吧，我赶时间。”

从理发店出来后我还是很满意自己的新发型，果然短发让我很精神。

碰见张果的时候我热情地和他打招呼，“我去！那么长的秀发，你怎么就剪了，怎么剪成这个鬼样子，这么快就准备好去军校的准备了？”

“天知道，我是有多久没有看书了。”

“没事，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可以来吊我，我不介意的。”

“问题是我只看上了那一颗树，其他的我都不想要。”

那件事之后，陈池就没有和我们说话，他请假在家复习了，高考很平静地过了，我考得很差，看到成绩的时候还是很平静，我和张果去江边喝啤酒了。

“张果，你是不是请人帮你考试了，怎么那么高，你说你的好运也太好了吧。”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发现我的潜质，我的智商是你望尘莫及的，你也不想想也只有我这么聪明的人才能做出这么一番成就。”

“你不就是个富二代嘛。”

“打住，你说这话可不对了，虽然我爸妈有钱，我初中就开始创业了，当然起步也是像他们借的钱，我可没有要他们的帮助。”

“你牛逼！”

“我这么牛逼的人，你要不要当我女朋友？”

“你应该找个牛逼的女朋友，然后一起装逼一起飞。”

“你这女人，我是认真的，你看现在陈池那小子都有孩子了，要不你就成全我吧。”

我很认真看着他说：“张果，第一我不喜欢你，第二你对我的感觉是幻觉，第三你应该去认识妹纸了。”

“哎！你这样说我真的很受伤，难道你这女人喜欢浪漫的告白？”他很委屈地看着我。

“你准备去什么学校？”

“直接去留学呗，还想着你挽留我，我为了你直接不走了，哎！”

“陈池呢？”

“那小子现在情伤，不想见我。”

“橙子的事呢？她现在还好吧，现在我的事也结束了，你把我安排去照顾她吧，什么时候可以接她出来？”

“不是我女朋友还这样对我颐指气使。”

我白了他一眼。

这里也没有我留下的理由，第二天去就去了精神病院，她的状态外人看来好多了，医生说她现在的智商只有五岁，张果安排我去的身份是护工，我不知道周围有没有方雨墨家的人，我也装作不认识她，她的肚子很大了，预产期就是八月份，只要最艰难的时间过了，我们离开这里就好了。

七月底的时候陈池和张果来了，陈池的脸上有很多胡渣，整个人看起来很瘦。

“你们来了，陈池，去什么学校？”

他没说话，盯着橙子看，一旁的张果说起玩笑话：“养狗。”

“哦，兽医也挺不错的。”

“你这女人，他是去训练警犬。”

“对不起啊陈池。”

“水星，我们很久没见了，聊聊呗。”他对着我眨眼睛，不用他说我也知道。

走到没人的地方我小声对他说：“计划有变。”

“什么？”

“把我加上。”

“你干嘛这么小声？”

“小心隔墙有耳。”

“墙你妹，都是我的人，放心大胆说吧。”

“孩子出生后，不是安排送进什么福利院吗？到时候我去领养，我们先走，然后到了合适的时机你把橙子接来就行了。”

“我刚才看橙子那样，是不是真的精神有问题啊？”

“你妹！说什么呢！”

“好了好了，我错了！你一没结婚二没工作的你凭什么领养，你是猪吗？橙子不是有几个阿姨吗，到时候她们会把孩子接走，然后你去接就行了，估计你自己都不会照顾自己把，你怎么照顾那一大一小？”

“剩下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你准备安排我们去哪里？”

“苍山洱海。”

“为什么是大理？”

“好赚钱啊，我已经在洱海不远处为你们盘下一个店，现在还没有装修，橙子不是要学设计吗，那里很好采风，你看卖什么吧，不过你应该什么都不会，哎！你真的不打算读书了吗？梦想没了生活还是要继续呗。”

“废话真多，你说的也不错，是不是我们又欠你很多钱了？”

“没事，慢慢还，账上记着呢！要是哪天你还不起了，可以考虑以身相许，当然前提是我未娶你未嫁。”

“张果，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们？”

“我都说了喜欢你，为喜欢的人做事不是很正常吗？”

“你能不能不开玩笑了，我是很认真的问你。”

“我已经很认真的回答你了。”

“这样会让我很有负担。”

“切！你这女人，让你有负担是不是说明我在你心里还是挺重要的，至少你拜托的人是我。”

“不和你扯了，总之钱我们是还的，至于欠你的情以后帮你物色个好媳妇。”

“就凭你的眼光？”

“听说云南姑娘都长得水灵。”

“不是只吊一棵树的吗？怎么就这样了？”

“现在不是树的问题，再说了，我是会放弃整片森林的人吗？”

“来选我吧。”

他凑到我面前，我推开他，转移话题：“张果，你说我们这么虐陈池，好不好？”

“额，难道你不知道他知道真相后的结局吗？反正我不想死，再说了他还有学业要完成。”

“这个……”

“别人家的事你瞎参合干嘛，我情敌来找你了，作为情敌的我直接说了你不见他。”

“哦，好。”

“我还说了我是你男朋友”

“委屈我自己了。”

“我说了你为我生孩子。”

“我靠！我就是那么随便的人吗？”我开始暴打他。

“他不信啊，他是哪里来的自信啊，我去！都说都这个份上了，他还不生气，现在人在我酒吧待着呢，那小子调酒煮咖啡功夫不错，水星，我可跟你说了，你千万不能去见他，男人嘛就是要考验他，日久见人心。”

“他为你赚了很多钱吧。”

“我白吃白喝供着他，赚钱难道不应该？”

“要不要我们仔细算下账，哦，对了，上次我和橙子把你和陈池从生死关头拉回来，这样的救命之恩是不是也该算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跟你客套几句你就卖我人情，亏本的事你会做吗？”

“你这女人，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你的一片真心，我发誓！喂，水星，你别走啊，你给句痛快话你到底见不见啊！”……

陈池走到橙子身边坐下，橙子唱着儿歌。他握住她的手：“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我要去学警犬专业了，你说你喜欢狗，以后一定要养一只狗，你跟我讲了很多狗的知识，你路上遇见流浪狗你会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面包喂它们，我还笑你自己都舍不得吃居然还给它们，关于那次的事我很抱歉，那几个人还是被几只狗吓跑的，它们看我的眼神……对不起，上次在江边我和陈池打架了，你知道吗？水星的男朋友也去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个叫卫星的男生，同样作为男生，在他面前我抬不起头来，我是那么嫉妒他，嫉妒他可以在自己喜欢的女生面前那么自信，嫉妒他可以说道做到，我是不是太懦弱了……橙子，以后我们一起养一只狗好不好，我也会变得很强，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保护你们的。”

“我的学校在云南，你说过最想去的地方是云南，到时候我来接你好不好？你是不是以为我会选择学医啊，我从来都不喜欢学医，那样的说辞只是我父亲加在我身上的，我迷路那次是因为没有考好被我爸揍了，现在我已经反抗他了，从那个家出来也挺好的，读书的钱是向张果借的，他让我签了一张很奇怪的欠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喜欢你呢，但是我知道他喜欢的是水星，要是水星先遇到张果事情是不是不一样？我们总是这样想，但是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是不是？”

“水星说，你想学设计，以后穿上你亲手为我设计的衣服，这种感觉好幸福啊，我也去练跆拳道了，你知道吗？卫星又来找水星了，他还指导我打拳，你应该可以放心水星了吧，你对我说过水星是你唯一的朋友，现在是不是你应该想着自己的幸福了……”

我去的时候陈池抱着橙子哭，她的肚子很大了，现在胎动也很频繁，我看见她的时候，她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急促地看着我。

“陈池，她现在要休息了，你们也回去吧。”

他起来擦眼泪的时候我把橙子的头抱在怀中，安慰她说：“橙子，不要怕，他不是坏人哦，是对橙子很重要的人。”

“水星。”

我看着陈池说：“陈池，她好不了怎么办？”

“我照顾她一生一世。”

“嗯。”

“承诺的意义在于说出口的那瞬间是真心的，以后不管会不会实现，我都替橙子感谢你，陈池，人总是会变的，如果你变了，橙子也不会怪你的，我们遇见的人都太少，是不是？”

“你这女人，说别人的时候一套一套的，你怎么不看看你旁边还有别人呢？”

“我们先回去了，有什么事联系我们。”

“她生产的时候你会来吗？”

“她希望我来吗？”

“那你一定要来哦，孩子的名字已经取好了，叫木星。”

“对她来说很重要吧？”

“什么？”我忘了他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啊，我居然要求他来，我是疯了吗，用张果的话一个男人能容忍的程度，我不敢送他们，怕又说错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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