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完孩子后,日子很明显地一天一天度过,忙碌充实,不再像原来那边囫囵混过。辛苦自然辛苦,也有许多快乐。有些和好儿共度的时刻,像是闪光的片段,被我珍藏。
好儿三个多月时候,有时天气好,我早晨喂完他,推车到院中。好儿睡着后,我就坐在亭子里,一手搂着他,一手翻本喜欢的书,长椅背后的池塘里,铺满了水竹芋翠绿挺拔的枝叶,紫色烛火一样的花朵缀在绿毯上,风从上面来,扑在我们脸上,背上。好儿睡得很安稳,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这样的时刻,觉得感动和满足。
还有这样的时刻,湿热的夏天下午忽然下起雨来,我抱着好儿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雨丝没入葱茏的树冠,或是在池塘溅起朵朵涟漪,玻璃外的世界沉浸在沙沙的雨声里。好儿乖乖靠在我胸前,陪我一同默默看着,时而仰起头,看看我。
上起班来后,下午回到家,我大多要忙着喂奶,吃饭,洗脸,给好儿洗澡再哄睡,工作日自己很没有时间带好儿出门,只有周末才可以陪他到户外玩。周六清晨,空气凉而湿润,池边两棵大桂花树下,一个红衣白裤的阿姨在打太极,我抱着好儿坐在后面长椅上,好儿也不做声,我们就专心地看着。阿姨在做胸廓运动,随着音乐,将胸中的气长长吐出,又深深吸入,双手也随着呼吸往圆展开或者收回。偶有微风从水上、树梢间掠过,桂花簌簌地落在阿姨脚下,我们的长椅上,我们的头发上。
大概是有某种默契,似乎我被某种宁静所触动时,好儿也能懵懵懂懂地感应到,他便也从咿咿呀呀中安静下来,陪着我感受那静默。
能够分享静默的人,并不多。我的好儿,成为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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